7  教堂

        “耶和华必然等候，要施恩给你们；必然兴起，好怜悯你们。因为耶和华是公平的神；凡等候他的都是有福的！百姓比在锡安、在耶路撒冷居住；你不再哭泣。主必因你哀求的声音施恩给你；他听见的时候就必应允你。......”

        向恩慈耷拉眼皮对口型，试图让自己专注眼前的神圣话语，但她越是去思考经文的意义，脑海深处的禁忌画面就越是清晰。

        “要怪就怪自己不虔诚吧。”向恩慈叹了口气，想借助耶稣基督的话语“扫黄”都没用。

        向恩慈转头看向她妈妈，梁婉瑛正在坚定、激昂地朗读话语，她觉得没什么意思，要是这有用，她们早该幸福的。

        向恩慈四处张望，每个人都和她妈妈一样，像是在深信不疑地念某个能让自己幸福的咒语。

        向恩慈四处转动的目光在一个男人身上停下来，男人的背影是在众人之中都很耀眼的存在，他西装笔挺地站着，身上带有的气质会让人猜想他应该是个成功人士。男人的位置在她的斜前方，稍微一偏头便能看到他的侧脸。

        “啊，那不是那天给她西装外套的男人吗？”向恩慈的心猛地一紧，她想要尖叫出来，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几分。

        “他还真是这个教会的啊。”向恩慈在心里默默感叹着，嘴角不自觉浮起一丝微笑，他们因为基督耶稣又遇见了，做礼拜变得有趣了，“这难道是耶稣让我归顺基督教的诱饵吗？”这样的想法一出现，连向恩慈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忍不住笑出声来，幸好，笑声淹没在一声声话语里。

        向恩慈看到季淮书朗读话语的时候连嘴都没张，不像她，还做做样子，不虔诚来这里干嘛，向恩慈忍不住想。噢，我不也来了，向恩慈想到自己。

        季淮书揉了揉眼睛，望向前方，眼神空洞，不能说空洞，能说游离，游离在充满信仰的地方之外。

        向恩慈看到他严肃又英俊的脸，忍不住想象他的生活，他看起来生人勿近的样子，但身边应该不缺床伴，向恩慈想象他粗暴地揉捏女人的胸、腰，却温柔、小心地将自己的阴茎送进去……向恩慈对季淮书的性幻想正在一点一点把早上画春宫图的记忆覆盖掉。

        向恩慈喜欢意淫好看的人，在教堂也不例外，且从不认为这是罪恶，就当他们为她的艺术献身，教堂为她的艺术升华。

        “你或向左或向右，你必听见后边有声音说：这是正路，要行在其间。以赛亚书30章21节。”

        “阿门！”

        “我们的话语朗读结束，我们请今日分享的姊妹陈雨琪上台！”大家纷纷坐下。

        向恩慈只看向季淮书所在的方向，两只手跟随掌声的节奏机械地拍，她在心里揣测季淮书来教堂的目的，向恩慈就这么没礼貌地得出：一个来教堂做礼拜的人一定不是出于信仰的结论。

        向恩慈对季淮书充满好奇，或许是出于那天初见时的悸动，也或许是对审美的服从，向恩慈不由自主地打量季淮书。季淮书的脸很像雕塑，像一件艺术品，让身为艺术生的向恩慈不自觉想去打量上帝的杰作，哦不，是他爸妈的杰作。

        向恩慈也因为找到一个同样不忠的同类，对他增加了好感，尽管她没去证实她的揣测。

        陈雨琪在分享她遇见耶稣的经历，说到动情处她哭了，陈雨琪长得很乖巧，皮肤白白的，两个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着很可爱，向恩慈看陈雨琪哭得梨花带雨的，让人想去安慰她，她又想到陈雨琪这么笃信耶稣，和她一定是不和的，瞬间心中的柔情灭了。

        向恩慈转而又望向那个男人，她想观察男人对可爱妹妹的反应，还好，在她的观察中，男人低着头在看手机，手指在键盘上打着像是在回什么消息。向恩慈对男人的反应很满意，是个冷漠的男人，向恩慈这样想。

        时不时地，向恩慈望向男人的方向，梁婉瑛看女儿沉思的样子，为她的悔改感到开心，其实她不知道向恩慈心里想的是其他。

        冗长的礼拜终于结束，大家都去吃教会准备的午餐，向恩慈在座位上磨蹭，告诉梁婉瑛：“妈，你先去吧，我马上来。”梁婉瑛看向恩慈拿出本子，以为她在整理圣经学习笔记，便没说什么，应了声：“嗯，你快点跟上。”

        向恩慈看她妈一走，打开笔记本画她遇见的那个男人给她带来的灵感，其实没什么灵感，向恩慈只是如实地画他的美貌，或许他的长相是最大的灵感。

        向恩慈看着那男人还没走，就这样注视了那个男人好一会儿，一个优雅的女人走到他身边，他站起来，女人挽着男人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去找牧师说什么。

        “那就是他的伴侣啊，两人看起来好恩爱。他的伴侣居然这么漂亮，不比于诚一找的模特差。“向恩慈虽然从没想过她和季淮书发生点什么，但看到郎才女貌的一对，她还是感到一丝心碎，也许是因为嫉妒。

        好看的人都是有主的，对啊，有主，她们也有，她们的主是基督，向恩慈被自己的笑话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