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

        眼皮沉重地睁不开，四肢没有知觉，血液在慢慢流失，意识越来越模糊，剧痛让她从昏迷中苏醒。

        “真可惜。”

        “一个也没活。”

        温虔央睁开眼，自己跪在神龛面前，丝带覆盖在自己的背上，五条红丝带分别系在自己的脖子，手，脚上，丝带下是缝合样的印记，潮湿的空气从湿润的外套下进入，温虔央发着抖。

        纸条贴在自己的身上，写着温虔央看不懂的文字。

        “我这是在哪里？”

        温虔央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没有痛感。

        “你快醒，你快醒！”

        温虔央多掐了自己几下，腿没有知觉，跪着起不来。

        身体失去重心坠入湖中，水混着泥沙灌进她的鼻子嘴。

        虎口处被人按了一下，温虔央喘息着睁开眼睛，眼前不是让她恐惧的画面，而是她躺在神龛左边的树底下，身上没有任何异样。

        眼前模糊的人面容逐渐清晰，是早上碰到的人。这人脸颊好几处伤口，头发凌乱，表情严肃盯着她看，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形状怪异的盒子。

        “我这是昏迷了吗？”

        褚肆点头，伸出手将温虔央拉了起来。

        温虔央觉得对方可能是个骗子，但是配合着他严肃的表情，似乎可以信一下他的话。

        但是山林之中，他又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头再次疼痛，她看不清男人，再次醒来时，她躺在乡村公路上，迎面驶来一辆大巴车，在快撞上她的一瞬间，在路口拐弯处侧翻掉进山间的河里，车顺着山坡滚了几圈。血顺着车窗流进河水。

        她淋着雨，从被撞坏的护栏走下去，温虔央看见乘客脸已经血肉模糊，手和脚分开了，她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

        没有呼救声，车里很安静。

        车窗玻璃全部碎掉，她凑过去看，里面没有人，一只手从车里抓住她手腕红肿的伤口，往碎掉的车玻璃划去。

        剧烈的疼痛让温虔央甩掉了那只手，她听见空气中传来嘶哑的声音。

        “祭。”

        蜡油滴到手心，温虔央困倦地睁开眼睛，祠堂里没有人，她站起来想推开门离开，发现门被锁上。

        “别急，这就放你出来。”

        来人打开门，身影隐藏在黑暗中，苍白的手递过来一段红绸，让她牵住。

        “你是谁，我家人呢？”

        温虔央意识到现在处的地方不对劲，心里很紧张，担心对方对自己做危险的事。

        “我现在就带你去见。”

        不给温虔央拒绝的机会，冰凉的手强力将她拉了过去。

        她被蒙着眼带进香灰味很浓的地方，坐在椅子上，混着脂粉味的女人们走进房间。

        “小姐今日真美丽。”

        侍女面无表情，脖子歪着，身体如牵线木偶动作迟钝，脸上布满了尸斑。

        “是啊，整个春雨镇，找不出另一个比小姐还美的人了。”

        一个侍女凑近在她脖子旁边，她的呼吸如蛇吐信子让温虔央心底泛起寒冷。

        温虔央的头发被他们扯紧盘成发髻，将嫁衣放在里屋让她更换衣服。

        温虔央看了一眼铜镜，自己的眼下有两道红色的颜料，脸色惨白，嘴唇红艳。

        镇上的人死气沉沉看着送亲队伍，唢呐声在此时格外刺耳，轿子颠簸了一下，一颗头颅从轿子里滚了出来，接着是四肢。

        人群骚乱，他们往前伸着脖子，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然后同步盯着温虔央躲藏的房梁。

        “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