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打起来打起来

        下午有一节体育课，弥玉雅他们班和黎晨班一起上。

        她和尹南锡是病号，坐在操场边围观其他同学被老师摧残。

        初春的天还很冷，弥玉雅裹着羽绒服，不论从远处看还是近处看，都是圆圆的一坨。因为生病，她眼睛红红的，鼻头红红的，还时不时抽抽鼻子，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尹南锡手痒，对着她一阵骚扰。

        弥玉雅脑子还昏着，等他手快要挨到自己脸才瞧见。她灵活闪避，挪着屁股背对他，试图远离，尹南锡死缠烂打，嘴里还叭叭的。

        “你脸上有东西，我帮你拿掉。”

        弥玉雅随手往自己脸上抹，没弄下来东西，怒：“说什么屁话呢。”

        尹南锡不依不饶：“真的。你自己看不见，我帮你。”

        “你有病吧！”

        两个病患在外圈你追我跑，眼看要赶上班级队伍的速度，老师眉头一皱。

        “你们俩！不想跑安静待着，想跑步跟上班级，不要乱跑！”

        弥玉雅很听老师的话，一下顿住脚步。

        尹南锡两步上前，手指一伸，捏住她软软的脸颊肉。

        手感真棒。他赞叹，又捏两下。

        弥玉雅烦透他，抬手要推。尹南锡学着她之前的姿态，灵活闪避，还要再上手。

        忽然，周围响起惊叫。

        黎晨他们班跑得快，正在分组练习。

        黎晨所在的组，是篮球组。

        一颗失控的篮球远远飞来，正对尹南锡。尹南锡眼神一眯，嘴角轻翘，没有直接躲开，而是冲到弥玉雅跟前，一把抱住她。

        围观的众人哑然。

        一些人能看出来，球是往尹南锡的脑袋上飞。但从另外的角度看，是尹南锡为了防止弥玉雅被砸，主动护住了她。国人的八卦之心从不熄灭，很多男生吹起口哨，对两人指指点点。

        弥玉雅在考虑要不要给尹南锡也送一波“永久遗忘”的“魔咒”，肩膀被一股巨力往后扯，脱离尹南锡的怀抱。

        “她不愿意。”

        是黎晨。

        他把她扯到身后，对上尹南锡。

        尹南锡的眸色冷下来：“不要多管闲事。”

        黎晨没理他，扭头问弥玉雅：“你没事吧？”

        对上那双染了翠色的琥珀双眸，弥玉雅一瞬忘记了所有事，只闻到鼻息间淡淡的青柠香气。这清洌酸甜的味道，曾萦绕整个寒冬，在一波波情热潮汐中反复激荡，回音不绝。

        她垂眸，摇头：“没事。”

        “那你躲远点。”

        黎晨的表情依旧严肃，看起来像是准备和尹南锡干一场。

        周围起哄的人都在喊“打起来打起来”，原本观望的老师们大叫着靠近，熟练背诵学校的条例，驱散围观的人。

        弥玉雅背对两人，走到操场周围的看台上。

        两人没打架。

        尹南锡面色冷凝，问他：“怎么忽然护着她？你喜欢她？”

        后一句，他问得轻挑，眼神却更加犀利。

        黎晨下意识反驳：“不是……”

        “那就好，我正要和你说，我喜欢她。”尹南锡截断他的话，假装没看见他的僵硬，拍拍他的肩膀，“我和你的追人方式不一样，别碍事。”

        两人错身的瞬间，黎晨回头。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脑子一片空白，理智提醒他靠边站，莫名的情绪却叫他拦住对方。

        可他凭什么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