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与船锚

        议事厅的穹顶在流云的掩盖下，逐渐沉寂，仿佛整个世界的节奏都在这一瞬间放慢。

        “我从未质疑过公爵阁下对阿尔维恩的忠诚，”薇洛莉亚站在王座旁，轻轻抚摸着扶手上金狮浮雕的边缘，目光投向远处的天空。

        “父王临终前仍握着您献上的海防图，说潮汐涨落都在您笔尖的算计里。若没有您，阿尔维恩一半的海上疆域都会是罗萨王国的掌中之物。”

        怀特公爵面色沉沉，垂在身侧的手指藏在阴影里，几乎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

        "公爵似乎忘了，去年五月罗萨舰队封锁海峡时，是您亲自在议政厅推演了三十六种贸易路线。"她走下王座台阶，金线刺绣的裙裾拂过冰凉的月长石地面，

        "其中最优解，正是六个深水港组成的海岸链。"

        薇洛莉亚从侍女捧着的乌木匣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展开在长桌上，。

        “皇家学院用星轨仪重算了七遍，"她指尖点在某处海图上。“七个月前邻国提出联姻意向时，我便请皇家学院重算了所有数据。当我们的商船能自由停泊在日落湾，罗萨王国的封锁就会变成笑话。”

        "三年内我们的关税收入就可以覆盖港口的军备费用，五年内的利润收入足够我们重建西境的净水系统"财政大臣突然接话，镜片后的眼睛亮得骇人。

        薇洛莉亚向他点头，嘴角是轻盈的笑意。

        “您可以质疑一切，但请不要低估六座深水港对阿尔维恩的意义。”

        她走到怀特公爵面前，伸出手掌，掌中躺着一颗洁白浑圆的海珠，“珍珠换铁锚，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交易。”

        怀特闻见香根草和玫瑰的香气，想起了多年前晨雾码头上送他出发的少女，鼻头和眼睛都是红的，将颈间的珍珠项链扯断了塞在他手里。

        年迈的军务大臣突然咳嗽起来："可若是对方在联姻后反悔......"

        "所以协议里写明，每个港口都将驻扎阿尔维恩的税务官与守备队。"薇洛莉亚转头，颈后有淡红的晒痕，是她连续半年来巡视海岸的印记。

        "就像一百年前，麦惹王用联姻换来北境铁矿时做的那样。"

        怀特的喉咙像被幼时她喂的刺李果哽住,指节在阴影里轻响。

        他大步走向前，从尚未加冕的女皇掌中拿走了海珠，指尖轻轻掠过她的掌心，迅速地好像一阵苦涩的海风。

        银灰色的眸子紧紧盯住她的

        “如果这是您最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