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冬寒霜｜东窗事发

        那晚之后，宋枝与许萍匆匆见过一面，许萍便随着工作调动去了南港，宋枝也因为这个搬去江野家里住。

        事后，江野问她，有没有跟妈妈好好道个别。

        宋枝叼着奶茶吸管，几颗珍珠含进嘴里嚼着，手里的笔没停：“嗯，说了。”

        其实两人之间并没有生分到不说话的地步，只不过因为某些事情的发生导致两人关系略微尴尬罢了。

        “没跟许姨再吵架吧？”江野看着宋枝神情又一次开了口。

        笔尖声音停顿片刻，宋枝微怔，脑海里突然映射出那晚与许萍吃饭时的场景。

        两人在饭桌上，许萍一直保持着小心翼翼的态度跟宋枝说话，也并没有过度询问宋枝她和江野的事情。

        临到最后，许萍也没提她和江野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宋枝不想跟江野说太多，回答也是囫囵吞枣：“没吵架，但……也没聊几句。”

        江野抽出一张纸巾，将她嘴角奶渍擦掉，声音平缓，无波无澜：“嗯，如果吵架了给我说，我去跟许姨讲清楚。”

        她抬眼瞧他，眼睫忽闪，眸光澄澈清亮。

        从小到大，每一次跟母亲吵架最后都要由江野替她道歉，替她去解释缘由。

        匆匆抬眼瞧他，又快速撇开，心里描绘着少年的模样，宋枝想她该长大了。

        “没事啦，妈妈不是让你好好辅导我学习吗？学霸。”宋枝弯眼笑，嘴角上翘，一副乖巧模样。

        江野露出不可察觉的笑意，把纸巾团了团扔掉，低头拿起笔继续给宋枝整理知识点。

        笔尖沙沙，吸管呼噜声微起，窗外暖光透彻，两人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这件事。

        宋枝永远不会知道，江野跟许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陪着宋枝好好长大，好好爱她。”

        就像江野永远也不会知道，宋枝对许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妈妈，我很喜欢他，就像你当年喜欢爸爸一样。”

        **

        第三次月考，宋枝数学依然是老样子，连乐柠也一样。

        两位学霸于是制定恶补数学计划，让两位执行者叫苦不迭。但幸好，一个月之后，颇见成效。

        临近元旦，宋枝和乐柠便开始谋划着要去哪儿玩才能把这一个月的摧残找补回来。

        计划来计划去，最终还是觉得老样子：先去老街凑热闹，接着便到明珠广场放气球，最后再去南斋吃酥花饼。

        许是这旧年过得太顺，最后老天爷偏要使个绊子。

        也或许是这新年注定不太平，开头便让人栽了一个大跟头。

        12月30号。

        老街繁华，华灯初上。摩肩接踵，叫卖声一声高过一声。

        宋枝被江野裹进大大的羽绒服里面，拢在怀里站在街角，频频向街口看。

        虽不是正儿八经新年，可到底是个好日子，老街上早就人挤人没一点儿空隙可让人停留。

        暗夜里光线昏暗，尽管有彩灯高照，可还是让人看不清眼前。

        两人缩在角落，看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

        张口便是白气呵出，冷风将小脸吹得惨白，宋枝抬头看江野：“靳聿铭回你消息了没啊？”

        距离四人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按往常，乐柠不会耽搁那么久。

        江野又把人紧了紧，双手缠在宋枝腰上，垂下视线摇头。

        宋枝肩膀垂落，拿出手机又给乐柠发了条消息。

        还是没人回。

        吸了下鼻涕，宋枝又把手机塞回兜里，小声嘟囔：“柠柠怎么也不回我消息，怪奇怪的。”

        江野鼻尖冻的通红，下巴放在宋枝头顶，道：“再等等吧，靳阿姨在家，万一有急事呢。”

        靳家规矩多宋枝不是不知道，听江野那么一说，心里那些不好的想法像退潮般退下。

        话音刚落，江野兜里的手机传来“嗡嗡”两声。

        猛地一下，江野眉心一跳，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按住羽绒服一边，空出一只手拢着宋枝，另一只手拿出手机一瞧，是靳聿铭。

        消息只有短短一句话【我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