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依利斯的过去

        “还没有消息？”依利斯坐在长桌旁，优雅地叉起一块牛肉放到嘴里咀嚼，漫不经心地问道。

        里昂低下头，羞愧回答：“抱歉主人，没有。”

        依利斯冷笑，站起身走到里昂面前，垂眸看着跪在脚边的两个仆人，“该说是你们太无能呢？还是这个女人太狡猾？”

        阿尔杰听出他话里的不耐烦，真诚地恳求：“主人，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月圆之日之前，一定会找到爱琳娜小姐的。”

        依利斯瞥他一眼，边向外走边道：“最好是这样，否则你们两个也不必回来了。”

        一个人走在阴暗奢华的长廊上，月光从琉璃落地窗照射进来，在他宽大华丽的长袍落下一层层交错的光影，依利斯无意识地转动手上的红宝石扳指，再次想起失踪了一个多月的爱琳娜。

        那天他在密牢醒过来，就反应过来又中了那个女人的计，气愤之余不免好笑，她还挺豁得出去的，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连内射都不反抗。

        同时对她兴起更浓烈的兴趣，甚至感觉热血沸腾，独自活在这个无趣的世界，忍受着没有尽头的生命，有多久没有遇到一个棋逢对手的人。

        他不禁开始回想起快被遗忘的过去。

        曾经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出生在公爵家族。20岁那年到林中打猎，与侍从走失，独自在林中游荡，天空中突然一片血红，天边飞来一道银光，他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就被那道银光刺穿了身体。

        他本以为自己已死去，却又恢复了意识，醒过来的他仍躺在森林中，浑身是血，可没有任何伤口。

        他跌跌撞撞回到家，得知自己已失踪一个月，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纷纷问他怎么回事，然而他自己也一头雾水。

        接下来的日子里，怪事一件件发生，他发现自己的视力越来越好，可以看到千里之外的人或物，力大无穷，能将巨石捏为齑粉。

        奇异的能力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腾空飞行、隐形、化雾、变身为蝙蝠……

        他欣喜若狂，志得意满，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王，强大的能力让他有资本去做任何事，甚至征服这个世界！

        他发动政变，登上王位，四处征战，直到在战场被人一箭射穿心脏，本认为必死无疑，家人也将他下葬。

        这般沉睡了两百年，一伙盗墓贼打开他的棺椁，不小心滴血在他身上，才再次苏醒。

        醒过来的他看着镜子，发现自己仍旧那样年轻，又尝试无数自杀的方法，砍头、服毒、溺水、跳崖，都无法死去。

        他终于明白自己获得了不老不死的永生，除了刺伤他的心脏，会陷入沉睡，他没有任何弱点。

        他不再征服世界，而是选择肆意享受，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这般过了几千年，具体多少年已记不清楚，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在慢慢变老，不管怎样都没办法延缓衰老，更悲哀的是老到如一个将死之人仍无法死去，像是他的生命力还在，这具躯体却已承受不住。

        他最在乎的就是容貌，叫他如何忍受以这样老迈丑陋的样子苟活！

        经历一阶段无果的自杀后，他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最后，他想到那次沉睡后苏醒的契机。

        血。

        在一个月圆之夜，吸光最忠心的两个侍从的鲜血后，他终于慢慢恢复青春，重新回到20岁的模样。

        原来，这，就是永生的代价。

        那两个侍从没有死，成为了和他一样吸血的怪物，继承了他的一部分能力，终究没有他强大，经常需要吸血，且无法将被吸血的人转化。

        他则每个月圆之夜需饮一次血来保持青春，必须是活人鲜血，若饮动物的血则要七日一次。

        民间有关于他的传说越来越多，他们叫他吸血鬼。

        他并不讨厌鲜血的滋味，而是讨厌不受控制、失去鲜血既无法存活的自己，像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

        是啊，他早不是人了，吸血鬼或野兽，没什么区别。

        任何事都有做腻的一天，任何人都有死去的一日，无尽的生命成为一种累赘。

        遇见爱琳娜之前，他的心已上千年没有波澜，她是千百年来第一个撩动他心弦的人，简直像溺水之人抓住舟筏，他绝不会让她溜走。

        唇角上扬，他有的是时间陪她玩，或者，应该把她转化成吸血鬼，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三日后。

        里昂带回了爱琳娜的消息。

        “爱琳娜小姐乔装出现在歌枫，歌枫是怀特伯爵的领地，他儿子体弱多病，最近撑不下去快死了，怀特伯爵重金请有能力的人为儿子治病，爱琳娜小姐也许是奔着这个去的。”

        “出发。”依利斯没有多废话，从王座站起身快步走向古堡大门，行走间倏地身形消散，变为一只巨大的蝙蝠，向外飞去。

        里昂紧忙也变身蝙蝠跟上，阿尔杰留在王城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