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狡猾，真的狡猾

        孙妙菡不是她妈，她很少问牧巡的成绩相关的事情，可能是因为紧张，她的话语甚至显得有些不自然。

        牧巡感受到了她的不自然，怔了一下，然后放下刀叉，喝了一大口牛排馆的可乐，将食物冲进胃里。

        “还好，不过到后面，有几个小组提前结束离场了，所以奖牌可能有点困难。”牧巡说，“不过名次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这样啊。”孙妙菡点点头，“我今天和Luke还有Steven的家长聊了一下，还去了趟中介...他们比较推荐生物奥林匹克...”

        生物奥林匹克举行于每年夏季，和这次参加的，由顶尖制药公司和科技公司联合举办的大赛不同，覆盖知识点要广阔地多，而且还有实验，而且还有参赛权问题，不过，如果能拿到金奖或者银奖，会很加分。

        “但是今年...”

        如果要参加的话，第一场选拔考试就在二月份，未免有些来不及准备。

        “嗯，今年是不行了。”孙妙菡理解他的意思，双手握着可乐的底座，“所以，明年的话...”

        明年还有标准化考试要应对，她自己说出来，都觉得会累到小巡。

        “姐姐...是想让我参赛？”牧巡略微皱起眉头，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

        孙妙菡看着桌子，说实话，她也不太确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到Luke和Steven那两个孩子拥有的更广阔的世界，可能更好的选择，让她有些迷茫。

        她开始觉得是不是真的像他们所说，如果目标是申请美国顶尖的大学，并且自身是美国籍，还是在美国上高中要更加明智一些。

        可是，当她开始这么想，似乎又忽略了牧巡的意见。

        “...关于...我之前问你的那个问题...”知道绕不过去这个坎，孙妙菡有些犹豫地开口，“你是怎么想的...我们的...未来...”

        问出口，她再次感觉到，向未成年人索要未来，真的很奇怪。

        奇怪到让她想要收回她的疑问，迅速逃离现场。

        做不到的她，只能死死抓着眼前的可乐杯，指甲在扣在玻璃杯装饰性的凹槽中，等待着沉默被打破。

        沉默的确被打破了，不过不是用嘴，而他抬起手，覆上了孙妙菡握着可乐杯的手。

        他将它从可乐杯上拉开，然后丝毫不嫌弃她现在的手掌有多冰凉，与之十指相扣。

        狡猾，真的狡猾。

        孙妙菡依旧没抬头，看着他们的手，这么想。

        她想要践行的，如她妈一样，为了自己孩子未来使出的理智和狠心，从一开始就被搅得一塌糊涂。

        “说点...什么啊...”她受不了沉默，小声开口。

        听起来像是撒娇一样，这很不好。

        她应该是个评判者，而不是现在，好像索求糖果的小猫。

        “...”

        牧巡依旧沉默着，直到她抬起头。

        那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又中计了。

        对面的牧巡似乎忍笑忍得很艰难。

        一瞬间她脸变得通红。

        她该感谢这里是深夜昏暗的牛排馆，让其他客人发现不了她的异常，他也该感谢这里是深夜昏暗的牛排馆，让他无法直接被恼羞成怒的她攻击。

        “不说算了，明天再...”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指，却被牧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