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阿尔黛丝……”摇尾乞怜的狗在深情呼唤它的主人。只有在她面前，成澈才会觉得自尊不如她的浅吻。

        成澈喜欢美的人与事物，她喜欢自己年幼的妹妹，直到她偶然看到妹妹日记本里的“最讨厌姐姐了”。她喜欢江边的夜景，直到自己不止一次想跃入其中。

        她现在喜欢眼前的人，或魔鬼，或天使。卑贱的蝼蚁总要瞻望高尚的公主，不容亵渎的神，极尽诱惑的宝藏。成澈从未见过的美丽化身，阿尔黛丝。

        “你走神了，小狗。”

        阿尔黛丝挑起了成澈的下巴，轻吻了她的嘴角。

        成澈被她摄人心魄的眼神晃了神，一切都开始扭曲，成澈只需要可以体会吻的意识。

        成澈想要吻上去，乞求地，虔诚地。

        “不可以这样哦，小狗。”

        阿尔黛丝扼住了成澈的脖颈，指尖摩挲着刚愈合好没多久的伤疤，狠狠戳了进去。

        “嘶……”

        成澈忍住了因疼痛而要出口的尖叫，握住了阿尔黛丝抽离的手，一点一点舔净了上面的血液，吻了吻她的掌心，浮现出来的泪水也无法掩盖住成澈眼中的渴望与激动。

        “求求你，更多的，触碰我吧。”成澈低着头，小声说道。

        阿尔黛丝伸手解开了成澈的衣服，指尖一寸一寸地划过胸前、腹部已经结痂的伤口，成澈浑身激起难以忍受的酥麻，她挺起了身子，更多地去触碰阿尔黛丝的指尖。

        “小狗，去床上。”

        成澈不知道为什么身下长了一根丑陋的东西，丑陋的挺着，让她感到恶心。

        她看着那个东西在阿尔黛丝的体内进出，紧紧贴合着，就像是天作之合般。成澈为她们的结合神魂颠倒，为阿尔黛丝在她身上摇曳生姿而失神，为阿尔黛丝愈加高昂的娇喘声而感到灵魂深处的颤动。成澈遵循性欲的命令，卖力地挺腰，一下一下地顶到阿尔黛丝的花心，希望能够给予她极致的快感。直到阿尔黛丝筋疲力尽地躺在成澈的身上喘息，给她最宝贵的称赞，成澈在阿尔黛丝的声音中沉沉睡去。

        当成澈清醒过来时，女人正在抚摸她的身体的每一处，称赞她的每一道伤痕，阿尔黛丝早已不见。成澈看到身下绑着一根硬邦邦的器具，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成澈哭不出声来。

        成澈逃了。

        女人已经走了，走前强硬地吻了成澈，并且再次云雨了一番，又往她赤裸的身体上扔了一叠钱。

        “等我回来哦小狗。”

        这句话一直在成澈脑中环绕，让她时刻清醒地认知到自己又做了这种事。

        每一次都这样，都在事后才感到恶心后悔。

        成澈逃到离家很远的地方，一个人坐在路边发呆，身上揣着女人给她的钱。

        该把医生预约上了，药已经快吃完了，虽然最需要吃的药一直忘记，也不想吃。还是去找那个人买些药呢，不知道，好烦。今天还没吃药，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成澈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路过的一个环卫工人看到了她，站在了原地。

        那个环卫工人很像她的奶奶。成澈也看了她好久。

        成澈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决定，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那个环卫工人，不等对方做出任何反应，她就已经跑开了。

        她一直跑到一处小巷才停下，疲惫的身体抵靠着墙壁，双脚努力地撑着地，却还是忍不住下坠。

        “奶奶……救救我……”

        她抽泣着，无力地呻吟着，祈求她的保护神能够眷恋她，怜悯她。

        胃里的翻腾让她强行站起身子开始干呕，舌头像是要牵引着灵魂离开这个不洁的身体。

        成澈呕到感觉比自残更强烈的死亡感，却还是不肯停下，她希望自己若能呕出所谓的灵魂，能否洁净，善良。远别于这具肮脏的身体。

        如果她没有看到小巷尽头的场景。

        阿尔黛丝在亲吻另一个人。

        成澈不知道在干嘛，她死死地掐着一个人的脖子，将她按进阴巷里头肮脏的水洼。

        “为什么，为什么！”她死命地用拳头砸着那个人，那个洁净的女孩，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

        成澈希望这个人死掉，女孩长得太像曾经的自己了，没有像自己身上一样的疤痕，不需要靠药物活着。

        可以被阿尔黛丝亲吻。

        成澈感到一阵窒息，那个女孩已经死了，成澈发病程度更深了，她开始掐自己的脖子，拍打着自己。

        “救救我，阿尔黛丝，求求你……”

        阿尔黛丝并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