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会所

        “方小程小姐，是吗？”前台的接待小姐从容地登记信息，脸上是得体的职业微笑。

        方小程闻言，扶着墨镜镜腿下移，露出画了精致眼妆的一双桃花眼，没戴隐形眼镜也灵动有神，瞳孔是明显的浅棕，配合饱满的红唇一挑，未见全貌，也勾人心魄。

        “当然是我了，小美女~”

        接待小姐仍是微笑，双手递回会员卡。

        “祝两位小姐今晚愉快。”

        “再会~”方小程理好墨镜，语气愉悦地送了接待小姐一个飞吻。

        挽起旁人的手肘往会所内走。

        “真没脸没皮，人家怎么看都比你大，还‘小美女’。”旁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回国就约上她出来寻欢的挚友唐言。个子高高，一头大波浪长发慵懒性感，细鼻薄唇，眼睛也同样线条凌厉，瘦削的身板套上黑色的抹胸鱼尾裙，不失优雅。说话是地道的首都腔调。

        “哼哼……难得玩一回，你不觉得比之前那位漂亮吗？”方小程上了一年多的语文课，上课工作的时候会注意让普通话说得更标准，不显露“吴侬软语”的软糯婉转。此刻倒不必端着。

        “不巧，我只记得帅哥。”

        “先陪我走走小方程。”唐言搂住方小程的腰，说着正事，还不忘调侃她。“可能有你之前的‘老相好’呢……”

        唐言落落大方地和会所里的人打招呼，这种气质遗传于父母，和从小的家教，即使到了民风开放的国度进修，也不改以往的风度。方小程作为陪玩，只是不失礼貌地笑笑。

        期间，有两三位会员略带惊喜地称呼她“方小姐”，方小程没印象，不露痕迹地回了句“好久不见”。

        ――――――

        走了一圈，她俩挑了个角落坐。

        方小程又重新戴上墨镜。

        “噗……小方程，你耍酷还是防着谁呢。”唐言见她如此，哭笑不得，那身深蓝色天鹅绒小礼裙实在和墨镜不太衬。

        “嘘，可不得防着点嘛……人来人往的，要是碰到学校里的人……我一丁点麻烦都不想惹。”

        “当老师好玩儿吗？”

        “都是工作有什么特别好玩儿的，挺‘朝九晚五’的，没在公司那么忙。”方小程一手拖着脸，眼轱辘地看着会所的人。“踩个狗屎运教重点班，小孩还挺乖的。”

        “看来挺滋润的嘛，刚摸你腰确实长肉了。”

        “就你嘴碎！”方小程隔着墨镜翻了个白眼。

        “有看上的吗？”唐言见方小程一直看人来人往，以为她“禁欲”几年早已如饥似渴。

        “这里有高质量男性吗？嗯字面意思不嘲讽的那种。”这是方小程从学生那儿学来的，毕竟相处久了，多少“近朱者赤”了。

        唐言眼皮一跳，把那个词转化成她平常理解的。“这儿的还不够优质呢方老师？看学校‘生鲜’面孔多了，不要老男人了吗？”说话间，唐言也放眼看了一圈。

        “嘿，那儿。”唐言指着对角深处的酒吧台。立着个身穿蓝白素色休闲装的男生，与这儿格格不入，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