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人

        “西濯缨……”

        照片上的青年眉目英挺，不过他过分桀骜的神情让人恨不得撕了那张傲慢的笑脸。

        我眨了下眼，敛住里面汹涌的情绪，看向还在生闷气的泽兰墨罕，他被我的话堵住了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端着那更加冷硬的神情装雕塑。

        “这个人来过泽兰星？”我摩挲着手指，疑惑示意泽兰墨罕。

        他瞥了一眼，点了点头。

        “我见过他。”我直接开门见山。

        “你知道，他为什么而来吗？”

        他顿了顿，突然皱了下眉：“老生常谈的一事。不过，”他落在我身上的视线有些莫名，“选――”

        “泽兰府选伴读，是他提醒的吧。”

        我关掉资料。

        “他和司马家的关系很紧密吧。”

        我微笑。

        不需要他回答，我已经在他微末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天知道我如何才能抑制住不让自己因为过分愤怒而失态发抖！

        我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的收获便是懂得如何用各种表情来掩饰自己，不会再有人轻易看出我浅薄的愤怒与阴沉孤寂。

        司、马、善！

        我在心里一字一顿默念这个名字，我将所有激烈的情感压在心底，带着要把这个名字压碎的狠意。

        我以为我只是被一个人耍了一次，在我得到教训后我至少可以与他站在同一个舞台飙戏。

        我似乎很少思考自己来这里的原因，顶多也不过因为现生的艰难而缅怀一下从前。

        我太天真了。

        也太愚蠢了。

        忍！忍？

        “阿什？阿什！你怎么了？”

        这声音将我从那种即将淹没我的灰暗情绪中剥离，我盯着他灰色的眼睛，里面的关切与交集是如此真情实意。

        你是局中客，还是布局人？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层层叠叠的不安涌上心头，我一下子扑到他怀里。

        “我刚来泽兰流浪时见过他，那时我正在被一个人强迫侵犯……现在想到了，突然有点害怕……”

        我轻声说，我没有再伪装娇弱，平淡地诉说我当时的恐惧。毕竟现在的我不是最开始他所认识的我。

        “我真的有些害怕了……”我疲惫地闭眼。

        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

        我抱紧他。

        “你会保护我吗？”

        保护我保护我保护我――

        服从我服从我服从我――

        “我会。”

        我的脸色苍白得像血液耗尽的死人，满意地扯动了一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