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
痛意自指间传来时，恩兰纳拉着她停在大厅的茶几前，倪舒迎上了他的目光。
“怎么了？”
她问道，同时试图悄悄抽出手。
恩兰纳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后没有计较，而是顺势松开了手，目光在她身上扫视而过。
空气有些安静，倪舒的问题冷却在空气里，恩兰纳置若罔闻。
又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倪舒感觉自己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时，他终于出声了。
“怎么不问问阿诺德？”
恩兰纳笑着说。
他仍是温柔带笑模样，可倪舒却感到别扭，如芒在背般，他的笑好像只停留在最浅薄的表面。
不对劲。
恩兰纳以前也是温柔挂笑的，可那时她从未感觉到怪异。
倪舒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是哪的问题。
于是她皱起眉先回答他的问题：“问他干什么？”
倪舒的声音冰冷干脆，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再说，问你你会告诉我？”
“不会。”
恩兰纳笑着摇了摇头。
“你说得对，就算知道他如何，他也不会来带你走的。”
“何况他带你走也不是什么好事。”
恩兰纳笑了，他现在的笑容是出于真心实意的，倪舒看着，总算不感觉过于难受。
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逡巡一圈，倪舒发现他又皱起了眉。
恩兰纳不满地盯着她身上的衣服，开口：“阿诺德把你打扮成什么样子！”
“穿的像一颗绿色的牛油果。”
“跟我过来。”
倪舒跟着恩兰纳穿过客厅，来到他的卧室。
在他翻找衣柜时她默默端详屋子。
他的卧室可真大，软绵绵的大床就占了大半，办公的地方需要布置的这么……奢逸？
倪舒在心里默叹一句。
她确实见过不少大世面，但遇见令她惊讶的东西时她绝对不会端着，而是大大方方表达。
希望她还能活着回去退休，到时候宰宗源一笔，也回去享一把福。
恩兰纳打断了她浮想的神绪。
“倪舒，这件怎么样？”
“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明明是问句，语气却毋庸置疑。
倪舒知道自己的做不了决定，于是用沉默回应。
“怎么了？”
“不喜欢吗？”
恩兰纳冲她招手，倪舒不得不过去。
“这件真的比你身上的那身菜叶子好看。”
恩兰纳拿着裙子比划完后把衣服扔给了她。
倪舒接过衣服，他停在了自己身边。
近的过分。
倪舒呼气的那一瞬间，恩兰纳的手指摸上了她的脖颈。
她紧张地绷紧身体，就听到恩兰纳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这东西，也是阿诺德给你戴上的？”
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她颈间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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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隔着黑枷从他的掌心传来，沉沉的重量由于他的敲击而在她的脖子上跳动，倪舒第一次感觉到这个枷锁是这么的沉重。
恩兰纳的语依旧平淡，但倪舒却莫名毛骨悚然，她甚至预感他下一刻会掐断她的脖子。
“……是。”
她小声说。
倪舒垂着头，恩兰纳看不清她的神情，但下垂的视线能看到她纤细的脖子上因为紧张而凸显的筋络，还有两片精致的锁骨。
“我帮你打开。”
恩兰纳好心的说，抚摸着那处枷锁：“抬起头来。”
倪舒慢慢昂头，同他对视到一处。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咔哒”一声就从她的颈间传来。
玄铁精锻的枷锁就这么轻易地在他手里断成几段。
恩兰纳把东西随手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次他两手掐上她的脖子，手指缓缓摩挲她的皮肤。
恩兰纳站在她后面，倪舒唯恐他下一秒就收紧手掌扼死她，附和着他的动作高昂头颅贴在他的身前，不敢乱动。
倪舒的手死死抓着他刚才扔给她的衣服，布料在她手里皱折。
感受着手指下鲜活跳动的脉搏，恩兰纳把脸轻轻压在她的耳侧，轻轻吸进她发间的香气。
“去洗个澡吧。”
恩兰纳轻声说，不舍松手。
倪舒在他怀里静了会儿，答：“我刚洗的。”
恩兰纳压在她动脉上的一根手指用了点力，感觉到她的生命在更鲜活的流动。
“你身上沾满了阿诺德傲慢的气味。”
“我不喜欢。”
“洗干净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