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费

        第四章            保护费

        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你把录像带放回架子上，熟练的挑出另一部塞进包里。你问旁边嗑瓜子的隋东，

        “傅卫军呢？”

        “接接、沈墨去了”

        你点点头，突然有人说碟卡得很，要换，正好外面有人进来叫老板接待，隋东左右看了看，你拍拍隋东，然后抄起一部碟去前面电视机那换，隋东就出去收钱。进来时往你手里撒一把瓜子。

        不同于之前夜晚的游荡，你越来越习惯用录像带填满一个个夜晚，偶尔想看的片因为晚上要放，你就窝在录像厅里看完，走时再顺一部，第二天来换。有时傅卫军和隋东顾不来，你就搭把手，帮忙换换碟，送送水啥的。日子好像没那么潮湿了。

        摩托声轰隆，傅卫军接沈墨回来，还拎了馄饨。

        沈墨看见你      “桃子快来，我俩买了馄饨，巨好吃！”

        你熟练的在小方桌一边坐下，隋东和沈墨去拿筷子和碗。

        你拽了拽傅卫军袖子，他习惯性低下头，没声音，他紧了紧助听器，还是没声音

        他扭头看你，

        “桃子快尝尝”沈墨把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推到你面前，你笑着接过，尝了一口，确实不错，不过跟王叔店里的比起来还是差点。

        “好好吃啊”你看着沈墨因为你的肯定两只眼睛弯起来，这姐弟两个笑起来怎么眼睛都弯弯的。

        “你什么时候开学啊桃子”

        “军训完吧，桦大什么魔鬼规定，军训要训一个月。我可受不了，让我妈找关系办了个住院证明，军训结束再去”你吃着馄饨回应。

        “真羡慕你。”

        沈墨是傅卫军的姐姐，在桦医上学，你常来店里，一来二去和她也多聊两句。潮湿的夏季不知道是因为秋季的到来还是被的一些人还是什么，变得没那么潮湿了。

        你看了看埋头吃东西的傅卫军，状似无意，问

        “隋东，你们交保护费了吗”

        隋东一愣

        “什、么保护费”

        你一顿，又塞了一个馄饨，含糊不清的说“就两条街前面那个云辉小歌厅啊，我之前上学路过，每个月都能看见那老板带人沿着街收保护费”

        隋东听了一愣，扭头看傅卫军，不知道傅卫军听见没，依旧是低头吃着馄饨。

        塞进最后一个馄饨，你擦擦嘴，朝沈墨笑

        “好吃死了墨墨，明天我给你带羊肉串。那我就先走啦”

        “要不今天在这儿睡吧，咱俩挤一挤。”

        看着沈墨期冀的眼神，你揉了揉她的头，“下次吧，明儿上午得去医院走一趟，做做样子。免得被学校查出来。”

        拎着包出来，你吐了口气，你知道傅卫军他们肯定没交保护费，交保护费的话，就算是在这么偏的地方，房租低，发展也不会这么快。你踢了下脚下的石子，只是――偏有好处，也必然需要付出点别的，万物不会只一面好的。

        伞的谢礼，今天才算是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