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空白

        汪季好似把曾经未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她嘴角在颤，有点喘不过气，脸也憋的发红，眼角湿湿的。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沈家森一脸认真。

        汪季想起墩子口中的沈家森，心梗得慌。

        汪季有些头晕，眼前有些花，还有些冷，她突然怀念起那个冲动又炙热的拥抱。

        〔你很好，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要死在胡同里了。你还教墩子学习，墩子说，很喜欢你。〕沈家森一副哄小孩的样子，咧了咧嘴。

        “你也很好。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也还在胡同里。”汪季眼神有些迷离，风吹的她眼睛疼。

        发丝又随着风往沈家森身上飘，他低头看着汪季赧然的脸，红红的眼睛，像只受伤的小羊。

        〔我回去了，墩子还在家。〕

        “谢谢你，沈家森。还有，再见。”汪季说的很慢，像是定刻了时间。

        她救了他，他救了她。

        是缘分吧。

        是缘分。

        第二天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尴尬，有如凝滞空气般沉默。

        汪季和往常一样，做自己的教案，或是批改作业，再闲暇之余她也只是看看书打发时间。

        她没什么兴趣爱好，如果一定要说些什么，发呆也算是她的特长吧。

        她最擅长发呆了。

        汪季其实不缺钱。爸妈离婚后，爸爸每年都会给她打不少钱，两人没怎么见过面，她也花不了那么多，剩余的一直存着，工资也存了些。

        倒是那个走了的人，她走的倒是无谓，却留给她满城风雨。

        沈阳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可现在，那些旧事儿，像张破报纸，慢慢撕碎着撒向林钢。

        “汪老师，主任找你！”刚进办公室的一名老师朝着汪季喊了一声，这一喊可把汪季猛地从发呆中拔了出来。

        主任？汪季想她几乎很少与那个矮矮的中年男人交流，除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主任有一个私人办公室，离汪季在的办公室有点远，倒是离教学楼比较近。

        穿过小半个办公楼，汪季终于到了。

        她敲了敲门，“进吧。”门内的粗犷男声传来。

        “主任，您找我有事？”

        “汪老师你坐，在三中最近还可以吧？”对面男人抿了口茶。

        “还可以。”汪季坐在了墙角的椅子上。

        “听说汪老师还一个人呢？”

        “呃，嗯。”汪季一时无语，真想离开这个让她不适的地方。

        “汪老师年轻漂亮又有能力，要我说啊，有些男人就是没眼光！”

        汪季尴尬地笑了笑，“汪老师，我有个朋友，人家也是教育领域的，在一中工作，比你大一些，但你放心，大的不多，家里条件也很优渥，就是离过婚。不过，人家听了你的事情后，不介意你。你俩成了，你也顺势去一中，一中资源也好。”

        你的事情？汪季瞬时僵住了，她有点脱力，半倚着椅子。

        “主任有心了，不过――”

        汪季突然被打断，“小事儿小事儿，那就这样定了吧，明晚放学后我去办公室接你，送你到聚丰园饭店吃个饭，见见面，了解了解。”

        “主任，我――”

        “就这样吧，你回去继续工作吧。”主任摆着手，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汪季起身出门，她烦躁，她不安，她担心。

        这样真的可以吗？她25了，还未有过一段感情。

        上学时，同学们远离她，工作时，她本身也不愿意接触他人，后来又因那走了的人，几乎斩断了她与沈阳的一切联系。

        感情对她来说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