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短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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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阳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姐姐就这么喜欢那个死人?明明他和姐姐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可是他一出现就夺走了姐姐的全部注意。

        他平稳开车，神色依旧，可心里已是满是嫉恨。

        穆昭看着车窗外熟悉的川流不息，这里高楼林立，街道上车水马龙。攘往的人群，像潮水，刺眼，灯惚，亦幻亦真。

        他通过车后镜看着她，知道她就是把他当司机，可他不想被她忽视，开口问道:“姐姐，你这次会在帝都待多久啊？”

        她答道:“后天回Y城。”

        两会在即，实在是有太多大会小会要开，Y城需要她做决策的事情有很多，这一次实在是忙里偷闲，把重要的事情先处理好了，才能回这一躺。

        穆阳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也明白这一次她专程就是为那人忌日回都的，又追问道：“那姐姐会回家吗？”

        “你问题太多了，好好开车。”

        穆昭不耐烦了，她让他来接是图他听话、话少、不烦人，而不是想接受他的盘问的。

        懂不懂看她脸色?

        她悼念亡夫的意图还不明显吗？还追问什么?

        玩具就该有玩具的样子，别总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他看着镜子里的她微微蹙眉，眉眼之间的不耐烦，立刻道歉：“对不起，姐姐，我不该问这么多的。”

        此话之后，终于恢复了安静，车子直抵目的地。

        穆昭下车，没有回头看他。

        而穆阳看着她无情离开的背影，明明知道她是没心没肺的人，可还是期盼着她能对他多在意一点。

        又想起了她无名指上的银白婚戒，她的有心有肺，不是对他。

        枫林别墅。

        进门，这是一个高挑宽敞的房间，有着几扇高大的窗户，从关闭的百合窗透进来带着娇嫩绿意的空气；无论从比例、色彩，还是简约性方面来讲，这都是一个漂亮的房间；外面的花园鲜花盛开，阵阵飘香。

        是她和他一起种下的栀子花。

        穆昭推开窗，想起曾看过的某篇研究表明嗅觉是人类五种感官中最能联系记忆的，浓郁的花香，不可避免，更让她想起了栀子花一般的美好初恋。

        记忆浮光掠影在她的脑海里上演，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烟，正想点燃，可却没有打火机。

        银白的打火机被她在机场安检时扔进了垃圾桶。

        烦躁地在屋里踱步，想了想书房应该有打火机。

        她向书房走去，拉开书桌的抽屉，急切翻找着想要的东西，没找到。

        拉开另一侧的抽屉，好像打开了一个魔盒，看着差不多一抽屉的打火机，这些都是她以前的私藏。

        可让穆昭突然就陷入了另一种奇怪的状态，愣了一下，看着那一张白纸上熟悉的字迹。

        “亲爱的，为了督促你戒烟，我先替你保管这些打火机啦。??

        ――想和你一起长命百岁白头偕老的永远爱你的卷卷。”

        他这个短命鬼，还想长命百岁。

        可她想着那时，他一定是满怀欣喜写下这话。

        永远爱她，他做到了。

        她相信他离去的最后一刻也是爱她的。

        可这个短命鬼，没能和她白头偕老，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