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这新婚礼物，嫂嫂可喜欢？

        “你你你――”我“你”了半天，多余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

        “姐姐。”他亲昵地叫我，正如小时候那样。

        我痴长了他足有一岁。白玉宣长相随了他那早死的妈，小时候长的跟个白玉团子似的，玲珑的眼，秀气的眉，嫣红的唇，还未长开就可见未来俊俏面容。三年过去，他还是那般俊秀，五官长开，带了点凌厉的锋芒，像把寒光闪闪裹在柔软皮革里的名刃。

        他以前冲我这样唤“姐姐”，我定是把持不住，要把他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我嫁了人，晓得男女有别了。我抱着被子，警惕地看着他。

        白玉宣出国了三年，回来穿着西装衬衫，一派洋人模样，甚至还戴上了一副做工精致的金边眼镜，掩去了那一双潋滟风艳的眼眸。

        “你回来了。”我憋了半天，还是沉不住气，开口说道。

        气氛实在尴尬。白玉宣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我不说话，他原来是不太爱笑的，这留洋一趟变化可真大。

        我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的毛骨悚然，幸好我一向和衣而眠，被子裹着，倒也没露出什么不该露的东西来。

        “弟……”我本来打算叫他“弟弟”，但这个称呼像是毛刺球，我笨嘴拙舌竟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最后还是凭着习惯唤他的名，“玉宣，”我干巴巴地提醒他，“我嫁人了。”

        “所以你不该随便进……”你嫂嫂的屋子，更何况还是撬锁堂而皇之登堂入室――

        “哦，”白玉宣点点头，打断我的话，他姿态闲适地找了个板凳坐下，就像在自己房间一样随便。然后撑着下巴，一双黑沉沉的凤眸紧紧盯着我，“我知道你嫁人了。”

        “淮安姐姐嫁给了我哥哥。”他拉长尾音，“所以呢？”

        所以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进出我的房间，对我再行那种孟浪之举。

        但我涨红着脸，什么也没说出来。

        所有打好的腹稿，所有与白玉宣断绝不正当关系斩断情丝的宣言，在看到他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时全部消失殆尽。

        是我对不住他，对他对峙僵持便是我先天矮一头，我无话可说。

        白玉宣这人着实恶劣，他看我哑口无言，便得寸进尺，步步逼近，一句话将我死死钉在了原地。

        “嫂嫂。”他笑道，声线低沉悦耳，“是我的问题，我忘了现在应该叫你――”

        “嫂嫂。”

        我呼吸一窒，喉咙发紧，浑身酥麻，前所未有的背德感瞬间击溃了我的心理防线。

        我祈求地看着他，他仍然是笑意吟吟的样子，挑开了煤油灯，黄澄澄的灯光下，乌黑的睫羽蝉翼般轻轻扇动，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睛里沉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心里一惊，酸涩的滋味翻涌而上，这馊掉的莲藕排骨汤后劲可真大。我别过眼去，不再与他对视。

        “嫂嫂，当初大哥成亲，玉宣因为学业没赶回来，实属失礼，故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我忍不住低头去看，白玉宣把玩着我的手指，他仔仔细细瞧着我的右手无名指，从指尖一直轻轻揉捏到手指根，缱绻暧昧，我的心头流过别样情绪。

        “你、你干什么？！”我又羞又恼，想把手指从他的手中抽出来，但没有成功。

        “送你的新婚礼物。”白玉宣紧紧攥着我的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碧绿澄澈的玉镯，他慢条斯理地比划着大小，要往我的手上套，潋滟凤眸微微挑起，嫣红的唇角勾起，露出一个光风霁月的微笑。

        “嫂嫂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