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口头调戏

        秦双双疑惑歪头，“公子的身价，应是万金可赎，若是攒下那么多钱，哪里不能出去？”

        花奚面上一滞，“真是个傻的，我是官奴，哪里还有出去的法子……”

        他虽冷着一张脸这样说，眼中略过的那丝精光却被秦双双捕捉到。

        她眯眯眼睛，故作恍然大悟，说：“啊？说不定官奴籍能转民籍呢？我要是能、能……”

        花奚起了嘲弄之心，追问：“能什么？”

        秦双双低下头，嗫喏道：“我要是能把公子赎出来就好了……”

        花奚果然欲要嘲讽，但看她低头捏衣角的样子，刻薄的话不知怎么发堵，话头一转，问：“你攒到多少银子了？”

        秦双双挺起胸膛，伸出手指，“四两了！”

        花奚嗤笑出声。

        秦双双燥得再次低下头，喏喏说：“我慢慢攒，总能攒到的。”

        “你赎我做什么？”

        花奚一问出口便自己暗暗恼怒起来，该死的，真是口快，那些浪言浪语听多了，居然说出这些，他跟个粗使丫头聊什么。

        秦双双抬头看他，结巴起来，“我、我觉得公子好，我要对公子好……”

        花奚目光怔怔，他不是没看清这人眼里少女情愫爱慕，被她这样一个人喜欢，他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和……尴尬。

        花奚忍不住仔细看她，身量瘦小，个子还行但背微驼，脸上有脏灰，下巴一处被什么蹭破了皮，干枯随意扎的蓬乱头发下，若只看五官，算得上端丽吧？

        一个混勾栏做粗使的小丫头而已……

        花奚拔高音调，“放肆！”

        秦双双慌忙伏身请罪，“小的有错。”

        “错在哪儿？”

        “小的、小的不该肖想……”

        花奚眼睛一瞪，不问不知道，一问就怒道：“你还敢肖想什么？”

        秦双双悄悄抬头一看，发现这人音调虽高，但面上眼中并不动怒之色，于是接着说：“想把公子带出去……跟我一起……”

        这下可把花奚气笑了，“你？”

        这丫头听不出他语气好坏一样，还傻傻地以为他在继续和她说话，一听问就激动道：“嗯！小的以前家里父母恩爱，远嫁的姐姐也有个疼她的姐夫，连隔壁家的大黄狗都找了只白狗下崽子，要是我能……”

        “住口！”

        花奚按按太阳穴，什么大黄狗，她这种粗鄙之人真是满嘴胡言。

        “哎……”秦双双期期艾艾，一副想和他亲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

        她一听训斥就静下来，花奚心里莫名满意，人也算本分，脾气还行，这些日子见惯了那些狗奴才的嘴脸，这人瞧着只是有些蠢笨，对自己的心却是诚的……他生出一种酸楚情绪，以往那些五陵年少拥护高歌的日子不再，如今却是个小丫头惦记自己。

        见他神思恍惚，秦双双献殷勤：“公子若是有想吃的玩的，不方便的尽管来找我，我虽说不上话，但跑腿的力气是有的，像他们要送些衣服玩意给外头家人咯、帮……”

        花奚听到几个字眼，冷言道：“我哪里还有家人？”

        秦双双似乎被吓到，小心翼翼说：“楼里也有官籍的，我听说……非是重罪，使了神通的，家里、家里还是能留了人的……”

        花奚靠在窗上，疲倦闭上眼，摆了摆手：“下去。”

        “是。”

        秦双双低头退出去，笃定他定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