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这是个饵！  修

        一路无话，车内的空气变得压抑又令人窒息。

        蒋凡扫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翘起唇，指尖一下一下轻敲着方向盘。

        抬眼时，对上了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神，瞳孔扩张，眼底的情绪莫测，好像在死死压抑着什么，整个人处于兴奋的零界点上。

        轻微的动静在安静密闭的空间里格外明显。

        赵禾微微侧过头去看他，那是蒋凡的习惯，喜欢在定夺一件事时轻敲着物件思考。

        赵禾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再听过他这样轻敲过了。

        可能很久很久了吧。

        还记得第一次听他像这样一下一下轻敲着，还是他计划着把自己带回家见家长。

        唇边想勾起一抹笑，转瞬又淡了下去。

        那么多年的感情，还是抵不过外面的花花草草。

        转头看向窗外，想时间过的再快一点，把蒋凡应付过去，就可以回去把那些证据送到机关检测部门，这样就有证据打离婚官司了。

        “到了。”

        赵禾下车时蒋凡突然叫住了她，“禾禾。”

        蒋凡的嗓音轻而缓，喊叫昵称时尾音拉长带着股瘆人的宠溺意味。

        赵禾打了一个激灵，细小的鸡皮疙瘩过电般席卷头皮。

        僵硬着身体，站定看去，就与蒋凡看来的视线对上了眼神。

        他的瞳仁黝黑，如浓墨深潭般照不进一丝亮光，如今眼神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饿狼般一寸寸在赵禾的小脸上游矣。

        眼眸深处跳跃出抑制不住的兴奋以及……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

        只听他道：“你可以猜猜看，我为什么没有清理现场？”

        他的语气散漫，又带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玩味。

        明明黎城还处于盛夏，热燥的晚风吹拂到身上都激不起一丝凉意，赵禾却觉得先一步步入了凛冬，刺骨的凉意直往骨头缝里钻。

        猛地睁大眼，有些窒息，喘不上来气，只感觉心跳伴随着他指尖敲打的幅度逐渐同频。

        蒋凡如愿欣赏着她眼底一寸寸破裂的光，脸上缓缓扯出一个笑，注视着赵禾的眼底黑沉沉的一片，“我说过，你逃不了的。”

        明明站在大街上，一层层压迫感却如山般朝身上压来。

        胃里传来的蠕动抽疼感，让赵禾的小脸越加惨白。

        这是个饵！

        一切都是他布好的局，诱自投罗网的饵！

        将她脸上如小动物般的惊慌失措纳入眼底，蒋凡心情甚好的停下了手上敲打方向盘的动作。

        世界上最美丽的宝石，那就是碎掉瞬间的绽放。

        真的，很漂亮呢~

        蒋凡的控制欲体现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猎物悄无声息的捕杀。

        而赵禾不是他第一个猎物，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

        但却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赵禾手脚冰凉，注视着绝尘而去的车辆。

        等车开远，恶心反胃感涌上心头，赵禾快步冲到了垃圾桶边，不禁反呕起来，可晚饭没吃，反呕了很久也只是一些酸水而已。

        眼泪打湿了眼眶，一阵阵无力感席遍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