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比赛

        深夜凌晨，地下拳击馆永远都是那么灯光大亮，人潮火热。

        人们围着用铁丝网圈成的擂台，水泥地上参赛者用拳头挥舞出暴力血腥的战场。

        韦宽易口中死死咬着牙套，身上被打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伸出手任由着小强为自己绑上绷带。

        “从竞技场底层爬上去的每一站都只有裸拳，生死不论兄弟。”

        小强拍了拍他的肩膀，目视着韦宽易走进擂台。

        当金哥知道韦宽易当晚就要参加竞技场的时候，只是见怪不怪的挑了一下眉毛。

        这世上的苦难人很多，想赚钱的人更多。

        不过还是压了五千在韦宽易身上。

        铁丝网围成的圈不大，直径超不多五米。

        随着韦宽易站定另一位选手也走近了铁丝网内。

        他长得一副凶相，国字脸三角吊梢眼，身上的肌肉健硕。

        听小强说，他的代号是野狗，两天前出现在黑拳馆内，连续赢下了两场擂台赛。

        擂台赛是比分制，赢家吃输家的分，输家淘汰。

        韦宽易握紧了拳，机会只有一次。

        小强突然从外围挤了进来，五指扒着铁丝网不放，脸上的肉贴在铁丝网上吼道：“我刚才去看了赔率，一比一百五，泥鳅只要你赢了，钱――就是你的。”

        他的话语很有蛊惑性，韦宽易深深呼出一口气，让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跳保持平稳。

        裁判走到两人中间，一臂的距离将两人隔开。

        退后一步，手高高抬起，猛地挥下，“开始。”

        韦宽易没有学过拳击，却有一些打架的经验，出门在外拳头就是真本事。

        下蹲，敏捷的躲过野狗挥出的右勾拳，大腿肌肉发力朝前扑去，将人扑到。

        野狗的后脑勺狠狠砸在地面，韦宽易趁机而上，坐在他的肚子上，一拳又一拳朝他脸上招呼过去。

        耳边充斥的叫好声和叫骂声逐渐远去，韦宽易眼底通红，只剩下了肌肉记忆般的挥拳。

        胸口上连续挨了几拳，头朝上扬去，身下的野狗弹动腰身抱着韦宽易的腰，朝水泥地狠狠灌去。

        背部砸在地板上韦宽易胃里翻涌，酸水泛到喉咙口又被咽下去。

        野狗欺身而上压制住韦宽易，90度角的肘击杀招就直直朝他面门而来。

        口中一下尝到了血腥味，眼睛被血糊住睁不开，韦宽易双手抓住他的脖子下拉，一头撞了过去。

        砰砰砰的好几声，韦宽易扬起一拳朝他的下颚打去。

        野狗在半空停滞了几秒朝身后倒去。

        裁判在他眼前挥舞手臂，倒数计时。

        韦宽易从他身下爬出，摇摇晃晃站起身，眼眶里被鲜血浸满，世界像是赋上了一层红色。

        “还能站起来吗？五，四……一。”

        “恭喜泥鳅晋级。”

        手臂被高高抬起，韦宽易看着铁丝网外的小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当时只是谁便取得代号，如今想来可能是天注定。

        韦宽易是个普通人，全天下最普通，最平常的一类人。

        就像泥鳅一样活在社会的底层，接触到的事物也是光暗交杂，也能像泥鳅一样，拼死也喘上一口气。

        ……

        赵禾倚靠在高架桥上，旁边弹吉他的男孩不知何时收了摊。

        赵禾看着天边第一抹朝阳划破黑夜，出神的思绪渐渐回笼，日出的暖意照在身上。

        邀请卡被她用力攥着，锋锐的边缘卡得掌心有些疼，却也比不过心上的空落落。

        下了班赵禾第一时间就去找了韦宽易，想把邀请卡亲手交到他的手上，更是想邀请他出席自己的第一场演出。

        可去到他家敲门没人应，打电话没人接，发微信没有回，像是人间蒸发了般找不到人。

        脑海中闪烁跳跃过无数可怕的思绪，最终的答案都是死了。

        反复不定的安慰自己，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可一个又一个电话打过去都是您拨打的电话以关机。

        赵禾打起精神，拖着疲乏的脚步朝警察局走去。

        最起码要一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