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五金店里闷热得像蒸笼，空气里混着铁锈和汗味，石振邦蹲在工作台前修一把坏锁，汗珠顺着额头滴下来，赤裸的上身肌肉紧实，透着一股糙汉的野性。

        毓情蹲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块废铁假装磨着，眼睛却老往他身上瞟。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紧身上衣，领口微低，汗水打湿了衣角，贴着皮肤若隐若现，短裙下露出白皙的大腿，凉鞋踩在油污的地上，显得格格不入。她正想开口撩他两句，店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男人。

        这男人四十多岁，比石振邦大不了几岁，可模样油腻得不行。头发稀疏油光发亮，肚子挺得像个球，穿了件花衬衫，纽扣绷得快要炸开，走路时一摇一晃，满脸横肉。

        他一进门，手里拎着个坏掉的电风扇，嘴里嚷嚷：“老石，赶紧给我修修这玩意儿，天热得要命。”

        毓情抬头瞥了他一眼，见他那副发福的身材和猥琐的笑，顿时没了兴趣，扭头继续磨她的废铁，眼皮都没抬一下。

        可那男人一进店，眼睛就黏在了毓情身上。他站在门口，手里的电风扇“咣”地搁在地上，眯着眼从头到脚打量她，像要把她整个人看穿。

        毓情那紧身上衣勾出的曲线，汗湿的锁骨，还有短裙下晃荡的长腿，全被他那双贼眼扫了个遍。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黄牙，语气轻浮：“哟，老石，你店里啥时候多了个这么水灵的妹子啊？”

        石振邦正低头修锁，闻言抬头一看，见那男人盯着毓情的眼神，眉头顿时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啪”地把扳手扔桌上，站起身，没好气地怼回去：“看啥看？修你的风扇，别瞎瞅。”他语气糙得像砂纸，带着点火气，特意往前迈了半步，直接挡住了那男人的视线。

        他比这家伙高半个头，肩宽背厚，往那一站跟堵墙似的，那男人只能讪讪地收回眼神。

        毓情蹲在旁边，手里的锉刀慢悠悠地磨着，眼角余光瞥见石振邦这举动，嘴角不自觉上扬了点。她低头偷笑，心想：这老男人，还挺护着我。她没吱声，继续装作认真干活，耳朵却支棱着听他俩说话。

        这男人不是头一回来，石振邦认得他，老李，街头巷尾有点名的小混混，平时修个东西老赖账，石振邦懒得跟他计较。

        可今天这家伙眼神不对，石振邦心里头火蹭蹭往上冒。他低头修那台电风扇，手上动作快得像要发泄啥，三下五除二弄好，扔到老李面前，“修好了，20块，拿钱走人。”语气硬邦邦的，连个好脸都没给。

        老李接过风扇，笑得一脸油腻，凑近了点，低声冲石振邦招招手，“老石，这妹子咋回事啊？联系方式给我一个，真是极品，啧啧，那身材……”

        他话没说完，石振邦额前青筋就蹦了出来，手里的螺丝刀攥得“嘎吱”响。

        他猛地抬头瞪着老李，声音低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滚蛋，少他妈打主意，再废话我砸了你这破风扇。”他眼神冷得能杀人，身子往前一倾，气势压得老李缩了缩脖子。

        老李见他真急了，讪笑两声，赶紧掏出20块扔桌上，“别别别，开个玩笑嘛，我走我走。”他拎起风扇，灰溜溜地出了门，走时还忍不住回头瞟了毓情一眼，被石振邦狠狠瞪回去，吓得赶紧加快脚步。

        店里安静下来，石振邦“哼”了一声，转身坐回工作台前，拿起扳手继续修他的锁，脸色黑得像锅底。

        他手上的动作重了几分，像在跟谁置气。

        毓情蹲在旁边，手里的废铁磨得歪歪扭扭，抬头冲他笑：“大叔，你刚才那眼神，吓死人了。”她声音甜甜的，带点调侃，眼角弯着，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石振邦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吓啥，磨你的铁片，别老盯着我。”他嘴上硬，可语气里那股烦躁藏不住，手指敲了敲桌子，像在压着啥。

        毓情低头偷笑，心想：这老男人，嘴硬心软，还挺在乎我。

        她没戳破，继续磨她的废铁，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她喜欢他这反应，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这块石头有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