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八

        桃園老舊公寓內，林霏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狹小的臥室。凌晨三點，林霏沖了個簡短的冷水澡，換上素淨的睡衣，望著鏡中微微泛紅的臉頰——那男人的觸碰、眼神、氣息，如影隨形。

        林霏坐在床邊，杏眼映著手機螢幕，盤算明天微醺酒吧的班表，得跟老闆請調夜班，避免高峰期再遇。林霏半工半讀的日子本就拮据，國產二手車、老公寓，都是林霏獨立撐起的堡壘，絕不容許像顧琛鍾那樣的風暴入侵。

        窗外天色微亮，林霏閉眼躺下，內心築牆更高——陳燁前輩還在追她，那警察至少可靠，顧琛鍾這科技新貴，太危險。

        林霏躺在狹小臥室的床上，身旁的曉彤熟睡著，腦中不由回想起跟陳燁前輩相遇的那天——大學外語系忙碌後，林霏沒時間再參加跆拳道比賽，只剩對練維持狀態。那是個午後，林霏推開桃園某間跆拳道館門，前台熱情帶林霏熟悉環境，林霏當場付了一個月月費，換上道服，杏眼掃視場上，尋找對手。

        在場學生都不是林霏的對手，黑帶二段實力盡顯——側踢、過肩摔，一票人慘敗倒地，喘息不止。林霏正想離開，館長領著一個個子很高、身材健壯的男子走進，見林霏端坐場邊、周圍狼藉，館長笑指男子：「要不你陪新同學對練？」

        健壯男子，正是陳燁，走進場內，林霏出列，兩人對峙。過程精彩激烈，林霏靈活閃避、高踢反擊，陳燁力大沉穩、封鎖破綻；林霏畢竟女孩，力氣身形懸殊，終敗退下場，但實力震驚全場。陳燁，第一眼見到林霏，就愛上林霏了，從此只要林霏來館，即使陳燁不在，過沒多久陳燁總會出現，陪林霏過招。隔了很久，林霏才知陳燁交代櫃檯：林霏來時必通知。大家叫陳燁「大師兄」，刑警小組長的身分，是後來才揭曉。

        此時，血月酒吧的VIP包廂內，顧琛鍾已經換掉西裝，只穿著白色襯衫，袖口隨意挽起。顧琛鍾在沙發上翻著手機，等待戎凜峰的初步報告。凌晨的霓虹燈依舊閃爍，但顧琛鍾沒有絲毫睡意。

        「找到什麼了？」

        戎凜峰從門外進來，手機螢幕亮著幾張照片。

        「桃園東區的老公寓，三十年屋齡。她住4樓。白天在微醺酒吧做調酒師，晚上有時接家教，主要教英文。」

        顧琛鍾接過手機，仔細端詳著那棟破舊的建築物。

        「跆拳道館呢？」

        「桃園市中心那家，她是會員已經兩年了。每週三、五晚上固定練習，偶爾週末也會去。教練說她實力確實不錯，黑帶二段沒有誇大。」

        顧琛鍾將手機遞還給戎凜峰，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光芒。貧困的環境、規律的作息，這些都讓獵物變得更容易預測。

        「很好。明天開始安排人盯著微醺酒吧，我要知道她的每一個動向。」

        顧琛鍾站起身，走向窗邊，望著遠方的夜色。

        「林霏??妳以為躲得了嗎？」

        凌晨三點半，顧琛鍾收到戎凜峰的進一步報告。顧琛鍾靠在包廂的真皮沙發上，眯眼聽著電話那頭的細節。

        「還有什麼？」

        戎凜峰的聲音透過擴音傳來。

        「她在桃園跆拳道館有個固定對練夥伴，叫陳燁，三十二歲，刑警小組長。據館內人員說，這傢伙對林霏很有意思，每次林霏去練習陳燁都會出現。」

        顧琛鍾的手指瞬間停止敲擊扶手，眼神變得危險。競爭者的出現讓他感到不悅，但更多的是興奮—搶奪總比輕易得手更有趣。

        「刑警？」

        顧琛鍾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明顯的嘲諷。

        「有意思，一個小調酒師竟然有警察護花。查清楚這個陳燁的底細，我要知道他們的關係到什麼程度。」

        顧琛鍾掛斷電話，走到窗前凝視遠方的夜景。在顧琛鍾的世界裡，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包括女人。

        「林霏，妳身邊的人越多，遊戲就越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