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讀燈下靠近

        其實這幾年兩人的距離越發的靠近，從開始的責任照顧，到後來兩人時不時產生的曖昧情愫，都是無法被忽視的。

        高中時兩人努力考上同一間高中，兩人在青春期賀爾蒙的推引下，在學校的時間總是刻意避開彼此，但黎川出眾的外表搭配淡漠的個性還是迷倒一眾學姊及學妹，原本宋葳兒是沒有感覺的，但隨著身邊同學的討論聲，宋葳兒漸漸也意識到黎川的吸引力。兩人在考大學前的最後一年一起挑燈夜戰，也拉近原本逐漸健行漸遠的兩人。

        那一年，晚自習後的教室總是特別安靜，只剩下翻頁聲與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兩人並肩坐在靠窗的位置，桌面上堆著厚厚的參考書，卻時常因為一個無心的眼神而分心。

        黎川習慣把外套隨手披在椅背上，夜深時氣溫驟降，宋葳兒偶爾會縮起肩膀，他便不動聲色地把外套推過來，語氣淡淡地說一句：「冷就穿。」沒有多餘關心，卻讓她的心跳亂了節拍。

        夜越來越深，教室只剩下他們這一排還亮著燈。宋葳兒低頭抄題時，筆不小心滾到黎川那側，她伸手去拿，卻在同一瞬間，黎川也伸了過來。

        指尖輕輕碰到的那一下，像靜電一樣短促卻清晰。兩人同時停住，誰也沒先收回手。

        「……你先。」黎川低聲說。

        宋葳兒的耳朵一下子熱了起來，匆忙把筆抓回來，卻因為太緊張，筆又掉了一次。黎川輕笑了一聲，很輕，卻被她聽見了。

        後來解數學題時，她怎麼算都算不對，黎川索性把椅子往她那邊拉近一些。肩膀幾乎貼在一起，她能感覺到他制服布料傳來的溫度。

        「這裡。」他伸手越過她，在她的筆記本上圈出關鍵步驟，手臂短暫地碰到她的肌膚。

        那一瞬間，宋葳兒什麼公式都忘了，只記得那個觸感——不重、不刻意，卻讓她整個人僵住。黎川似乎也察覺到了，手很快收回，卻沒有再把椅子拉開。

        凌晨時分，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身子微微晃了一下，額頭差點撞上桌面。黎川反射性地伸手擋住，掌心落在她的額前。

        距離近得不像話。

        兩人都愣住了，時間彷彿被按下暫停鍵。宋葳兒抬眼，看見他難得慌亂的神情；黎川迅速把手收回，語氣刻意冷靜：「小心一點。」可那句話，卻怎麼聽都不像平常的他。

        之後他們繼續念書，卻再也沒有人把距離拉開。偶爾手肘相碰，偶爾肩膀輕靠，誰都沒有道歉，也沒有人避開。那種若有似無的觸碰，比任何一句告白都更明顯——有些東西，已經悄悄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