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 接到七武海邀請的鱷魚
希爾達手指剛從電話蟲的背殼上離開 。
螺殼還微熱,那點訊號剛潛入深海,連迴音都沒等到。
訊息不多,一如往常。只報了組織近期的補給動向與外部聯絡窗口——
那些不會讓他受傷的細節。
門把在下一秒被轉動。
她甚至沒時間思考,只是下意識轉身,順手抓起桌上的酒瓶和玻璃杯,動作間將電話蟲掃進了酒盒旁的陰影裡。
瓶口敲上杯緣時,她聽見門軸輕響。
門沒鎖,他直接推了進來,像是從不覺得她有權利把自己關起來。
克洛克達爾走進房間,步伐極輕,像他從一開始就站在這裡。
「怎麼在這裡關燈?」
他的聲音低啞,像剛抽完一支煙,卻沒有煙味——
只有乾燥的沙塵與夜風的味道。
她回頭時臉色沒亂,只是挑了下眉:
「想喝酒,想一個人。」
「我讓妳一個人靜了兩個小時,妳的解法是開一瓶酒?沒意思。」
她還來不及找個藉口,他已經走近了。
她手指不自覺收緊瓶身,連指節都勒出白痕,但臉上依舊是笑:
「你怎麼那麼愛管人?」
「……還在氣我上次做得太狠?」
「我說過了,那不是生氣。」
她斜著唇角笑。
「那是什麼?快斷氣?」
他說話的同時已經貼近。嘴唇碰上她時,螺殼還在酒盒裡發燙,而她的心跳卻像自我催眠一般沉靜。
他的吻沒有開場白,也沒有鋪陳,像沙暴直接覆上來,把她全身的知覺都磨得發燙。
她偏過頭想避,卻被他扣著後頸按回來,力道不重,卻無從掙脫。
——這人根本不給她留餘地。
他身上的溫度一向偏高。每一次碰觸都帶著某種野性的佔有感。
像是掠食者叼著自己咬過的獵物,不許再逃。
她不是沒想過推開他——
她總是這樣想,也總是沒真的推。
後背被他抵在牆上時,腰間還隱隱抽著前幾日留下的痠痛。
但她沒有出聲,沒有抗議,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呼吸穩下來。
他的動作太熟練,像是早已經在腦裡預演過每一個她會掙扎的地方,哪裡會閃、哪裡會咬牙,他一一化解,一寸寸收網。
她嘗試奪回主動權——手指滑向他背後、大腿緊扣他的腰、甚至低聲調笑。
但那一切在他眼裡只是某種求生本能,像落水的人試圖壓制浪頭,最終還是會被吞下。
他的掌心落在她腿側,一路上滑,動作幾乎算得上精準。
「又不報備行程?」他低聲說。
她沒力氣頂嘴,只能喘,咬著牙才擠出句:
「……你現在是在審問犯人嗎?」
「我在驗收成果。」他貼在她耳側說。
她還沒來得及回嘴,他就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手掌扣著她的大腿,把她壓在那張她剛藏電話蟲的桌子上。
她還聽見酒瓶在震動中咚地一聲,撞到桌緣。
他不急,反而像某種祭典前的儀式,細緻地拆解她身上的每一寸掩飾。
而她,不知道是在配合,還是在默認。
就在她幾乎忘了自己是臥底,只記得自己屬於他的那一刻,他忽然俯身,在她耳邊低語:
「妳覺得七武海的稱號有意思嗎?」
她沒回,喘息還沒平穩,一時甚至以為自己聽錯。
他咬住她的耳垂,牙齒輕刮她的皮膚,嗓音低得像夜色在耳邊摩擦。
「世界政府想讓我進那張狗牌榜單裡。」
「你……想去?」
她聲音啞得像從喉間擠出來。
「如果有利可圖,為什麼不呢?」
他的語氣輕得像談笑,卻帶著一抹冷酷的算計,下一秒補了一句:
「但讓我當政府的狗?笑話。」
她忽然有些喘不過氣來,不知道是因為剛才那一下太狠,還是這句話太真——
像利刃劃過胸口,割開某種她不敢細想的未來。
「他們不會信你。」
「我不需要他們信我。」
他貼在她耳側低聲說,語調冷而穩,像談一筆早就贏定的交易。
「我只需要他們給我方便。」
他沒停下動作,呼吸仍在她頸側灼燒,像不斷提醒她——
這樣的他,正在一步步走入世界中心,卻還拉著她一起墜落。
她咬著下唇,沒說話。
酒盒裡的螺殼仍發著熱,像一顆不肯熄火的定時炸彈。
這一刻她才意識到——
真正危險的,從來不是「他發現了」。
而是——
他還在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