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司徒冀烯篇

        ——「妳是我這輩子唯一主動想靠近的混亂。」

        我是司徒冀烯。

        我一向不太相信命運，因為在我所處的世界裡，命運通常是被安排出來的——由利益、家族、談判與代價組成的路線圖，沒有意外，也不容情感。

        但她，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意外。

        我第一次見到陶紫凌，是在她高二那年。她是我因好奇而故意接近她成為短期代課的班級裡成績最好的學生，那時的她穿著制服、眼神冷淡，看誰都像是隔著一層玻璃。我見過太多驕傲的孩子，但她不一樣。

        她不是驕傲，她是習慣不期待。

        我花了一點時間才看懂她的那層保護殼。她的聰明不只是聰明，她的沉默不是害羞，她的主動——比如她會故意問些根本不難的問題、會在走廊上對我多看一眼——那是渴望被看見的一種求救。

        我看見了。然後，就再也移不開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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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快介入她的生活，尤其是以老師的身份。但她不是普通的學生，她太獨立，太懂事，太壓抑。她的家人——我也見過，他們像是把她當成一張完美的成績單，根本沒當過她是個有情緒的孩子。

        她的心裡，有一塊空洞，是從小到大沒被填滿的缺愛。而我不知怎麼地，想去填滿它。

        一開始，我很節制。我以為自己能克制得住。只是找她談話、給她機會參加活動、給她參與研究所的名額。只是「順手」幫她鋪一條路。但慢慢地，我開始做些連自己都驚訝的事——

        我會記得她愛吃什麼，會在下課時多留她一會兒，甚至會問她週末要不要出來走走。

        我知道她察覺了。她不說，但她心裡明白。

        然後，她放棄了追那個叫曲玖軒的男孩。

        我沒有趁虛而入。至少我自以為沒有。我只是比她早一步準備好了她的未來：推薦信、校外活動、研究室的機會，還有我——這個在她成長世界裡出現得剛剛好的男人。

        她答應了和我在一起。

        那一刻，我心裡有一絲不安。我知道她不是只愛我一個。她對我，有依賴、有信任、有敬仰，但不是那種盲目熱烈的喜歡。

        可我仍然接受，甚至默許。因為我知道，在這段關係裡，我會是那個撐傘的人。即使她的心裡，有別人，我也能做到不計代價地給她所有她想要的——包括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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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經不喜歡莊暻豪。

        不只是因為他年紀小，更因為他是她過去最安全的避風港。我看得出來，那個小子傻得很認真，但他對她的感情是純粹的。

        至於曲玖軒，那個我一開始覺得不配站在她身邊的男孩——後來，我改觀了。那孩子眼裡的痛、對她的尊重、與他的底線，是我無法否認的。也正因為如此，當我看到他在她出事的那晚緊緊抱著她、甚至毫不猶豫對抗唐靳宇時，我明白：他也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

        我不喜歡共享感情。但愛這個人，讓我學會了一件事：真正的愛，不是佔有，而是讓她有選擇的自由。

        哪怕那個選擇，裡面不只我一個。

        我們三個男人，坐下來談過。那晚，是我第一次正視自己的輸與贏——我也怕失去她，可我更怕她再孤單一次。

        所以我們做了一個近乎瘋狂的選擇：我們都不離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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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說這種關係不正常。但她的人生，一開始就沒那麼正常。她從小就是一個人抵抗世界的孩子，她需要的不是一個救世主，而是一群能與她並肩的人。

        她是陶紫凌。是那個能自己站起來的女孩，也是那個被忽視太久，需要被好好擁抱的女孩。她不需要被誰馴服，她只需要被理解。

        而我，司徒冀烯，是她的男朋友，也是她的支點、靠山，偶爾會是枕邊人，也可能是她旅程裡的某一段。

        我不求她只愛我，我只求她過得好。

        因為她，是我這輩子唯一主動想靠近的混亂。

        她亂得真實，亂得讓我捨不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