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蜜與冷翠番外(一)06_延續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無聲推開。

        卡塔庫栗走進房間時，屋內幾乎靜得像是聲音被抽離的空間。

        他沒第一時間看克力架，而是直接落眼在那張床上。

        黛博拉赤裸著身體蜷在克力架腿上，頭垂下來，髮絲沾著汗。

        她一動不動，像個壞掉卻沒人來修的洋娃娃。

        珍珠項鍊散落了一地，其中幾顆沾著透明的黏液，卡在地毯上，亮得異常刺眼。

        克力架終於將視線從黛博拉臉上移開，好似再看一眼就會讓他自己崩潰。

        兩人對視。

        那一瞬間，有什麼東西刀一樣地劃開靜止的空氣。

        “別他媽裝得好像你跟這些事沒關係。”

        克力架先開口，聲音沙啞，語氣像火星直接落在乾草堆上。

        “你送她項鍊的時候，是不是早就想好了這個畫面？

        卡塔庫栗沒回話，目光依然沒從黛博拉身上轉開。

        克力架冷笑一聲，低頭撫了撫黛博拉的腿，像是挑釁，又像是補一刀

        “我不知道你拿什麼好聽話哄她戴上那條破鏈子，但別想在老子面前玩那一套。”

        “你送那條玩意，她戴著走進婚禮現場，你以為我不會知道？”

        語氣越說越重，聲音也一點一點拔高：

        “你是想她記住你？還是想讓我記住——你隨時都在盯著我？!”

        “這是老子的婚禮！她是老子娶過門的女人！”

        “你他媽存心拿那玩意噁心老子是不是？！”

        卡塔庫栗仍沒動，只是站在原地，垂眼看著床沿的陰影落在黛博拉肩頭。

        “你不總說什麼她不是誰的東西？可你動手送東西怎麼他媽像是在插旗？!”

        克力架說得咬牙切齒。

        “嘴上說得冠冕堂皇，結果還不是一樣，想在她身上刻下你那一份。”

        卡塔庫栗抬起眼，這樣單方砲火轟炸的局面終於被打破。

        他的語氣平穩無波，卻像一把刀戳入深處：

        “我沒藏著。她願意戴。這不是強迫來的。”

        “她不是你的，克力架。你做什麼都改不了這一點。”

        “我不會和你搶。但我也不會讓你忘了——她屬於我們兩個。”

        克力架盯著他，呼吸粗重，胸膛起伏不定。

        他的拳頭緊得發白，像是下一秒就要砸過去。

        但他沒有動，只是眼神像把刀，死死抵著卡塔庫栗。

        卡塔庫栗沒有閃避，也沒有進一步逼近。

        兩人之間只隔著稀薄的空氣和一具女人幾乎凋零的身體。

        空氣像是靜止了數秒。

        克力架最後還是別開眼，低聲罵了一句什麼，語氣裡有種模糊的煩躁與憋悶。

        他把黛博拉往床鋪中央一放，像是在「讓位」。

        卡塔庫栗走近時動作極慢，像是怕驚擾了什麼已經搖搖欲墜的東西。

        他的膝蓋跪上床墊，手指從黛博拉垂落的一縷濕髮間掠過，動作幾乎輕得無法察覺。

        她沒有動，像是整個人已經被掏空，只剩下一層薄殼。

        他低頭，額角靠近她的鬢邊，聲音低得像是在夜裡說夢話。

        “還痛嗎？”

        他明知道她不會回答，但還是問了。

        不是為了得到答案，而是為了給這個廢墟一樣的空間，一個不至於崩解的起點。

        他伸出左掌，手心半凝的白色糯米緩緩流出，像某種在傷口上繞行的軟質器官，一縷一縷地爬過她的小腹、腿側與大腿根部。

        糯米觸手溫熱，帶著濕潤的柔韌，如活物般在她肌膚上蜿蜒，滑過細膩的曲線。

        它們在她小腹上緩慢盤旋，隨後向下，沿著大腿內側探入，停在充血的花瓣前，輕觸即引發一陣細密的痙攣。

        這些觸感既不完全是撫慰，也不單純是調情。

        那是某種更深層的「準備工作」，是讓她的身體不會碎裂得太快的調適。

        糯絲像潮水一樣在她身上鋪開，輕柔地挑弄著最脆弱的位置。

        黛博菈的身體無意識地顫抖，卻沒有任何聲響，像是被掏空的軀殼，只剩下本能的生理反應。

        卡塔庫栗的指尖順著她的鎖骨滑下，動作極輕。

        這並不是體貼。

        他不是來撫平她的，而是來接手她破碎的這一部分。

        他的溫柔只是一種手段，一種讓她不要馬上崩潰、能夠繼續承受的技巧。

        一種他說不出口的殘忍形式。

        這不是開始，是延續。

        他們兩個人之間，從來沒有誰先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