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只是又问了一句：“你的脚……受伤了吗？我能帮你些什么？”

        缪斯之手文学类的比赛有选赛和决赛两个赛别。莉莉在散文组，选赛需要提交一篇不少于1500字的作文，题目不限，放到学生会文艺办公室外的信箱内即可。思索一番过后，莉莉动笔写了自己童年的一些回忆。写完之后，她将比赛的专用稿纸装进信封里，专程去了一趟学生会交作文。

        莉莉翻到第137页，发现他说得果然没错。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他甚至把第一句话连说了两遍，“如果不是――”

        那随便呗。莉莉也不强求，抛下一句“那再见啦，祝你早日康复”就走了。不过他这脚伤好得也快，莉莉再见到他时，他已能自如地行走，仿佛那一日的虚弱是只存在于她脑海中的幻想。她没有不识趣地再问，他自然也不可能主动提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莉莉还是坐在茶几后面学习，他还是不理不睬地在一旁打发时间。

        守门人顿了几秒，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她用凡人也包括她自己所不能想象出来的惊人速度将带来的书本文一脑儿地进包里，迅速、果决但绝不狼狈地离开了他的地盘。不再给他任何发火、继而驱赶她的机会。只是走得匆忙，莉莉出来以后才记起自己忘了把从他书柜里抽出来的书摆回原位。不过倒也没什么所谓，她心里一点儿内疚惭愧都没有。看他整日无所事事，恰好给他找点事儿咯。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莉莉准备的不再是魔法通史课的论文，而是另一门课的作业。这项作业要用到的资料十分繁多，杂七杂八的书摊满了整张桌面。书柜里原本整齐排列的书被她抽得左右歪斜的画面实在难以忽视，守门人走过来瞥了一眼让她这么费力的作业是什么，然后讥嘲着指点了一句：“或许你应该翻到这本书的第137页，从中寻找你想要的内容。”

        莉莉茅顿开。

        他的笑声是清朗的，但是听起来却无端有一种可怖的意味。莉莉手上的动作一停，觉得他这样子实在有点吓人，不着痕迹地把书阖上。

        莉莉很快就知她没有过多释放善意是正确的，因为就连这句关切的问候也被他不知好歹地拒绝（莉莉认为称之为“攻击”更为恰当）了：“这与你无关。”哪怕看上去正在忍耐极大的痛楚，他还是竭力用零碎的词汇拼凑出完整的话：“出去。这是你唯一能到的为我好的事情。”

        “什么？”他的膛起伏不停：“我……”

是一定会去碰碰他摸摸他的。守门人不算她的朋友，也并非可爱的生物，有一些难以跨越的距离横亘在他们中间。

        “看来这个学校的招生情况确实江河日下……”他轻蔑地说：“现在的学生已经到了为这种作业疼的地步了吗？”

        莉莉耸了耸肩，“这不是明显的吗……从校园传说的内容到你的反应再到你的声音，一切都昭示着你很久没见过人，也没跟人说过话了……除了我？”

        守门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只能？”他厉声说：“什么叫只能？”

        ――

        这次走了之后，莉莉有许多天都没有再出现。

        她踏进学生会的大门，不可避免地，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对面放置的、被称作‘先知台’的那个台子。

        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再好奇，可莉莉还是停住了脚步。

        莉莉已经先他一步站起来主动告辞：“好的今天打扰了。”

        莉莉被他激烈的反应弄得一愣。“意思就是……”她试图委婉但是没委婉起来：“你只和我说话？”

        她仍埋首于书页之中，“看来你没那个福分，只能和我这种平庸的笨学生说话交咯……”

        她走近，找到那个曾让她觉得十分古怪的名字。也是S开，里面包但不仅有h、e、a这几个字母。

        ――Sechka，瑟奇加。

        那一刹那，她回忆起了那天在《龙的习全剖析》扉页上看到的那个名字，也终于找到了那熟悉感的来源。

        莉莉：倘或我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话，阁下又当如何应对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