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已经收回视线不再看了。“没事。”她摇了摇。

        下一秒，门从里面打开，银发男人气吁吁地出现在门后。

        男人的眼神睇过来：“――缪斯之手？”

        他左眼的瞳孔骤然间收缩。

        她登上楼梯，深一口气之后，抬手轻轻叩响那扇紧闭的木门。

        哇哦，可真准。莉莉实际上都不怎么意外了，但还是用惊奇的语气：“你了解的啊。”

        ――霍克曼在用那双看上去就没什么感情的灰眼睛凝视着她。时间显然更早，也不知看了多久。奇怪的是，他旁那群狐朋狗友好像一点没察觉自己围着的那个大少爷目光错了位，只顾着聊天喝酒。不像是萝西，看到莉莉脸色变了之后上回，又很错愕地转回来：“他在？”

        他别过去不看她，莉莉心里觉得有点好笑。“我去参加作文比赛啦，”她闲闲地说，“现场比的。”

        -

        “知自己不太聪明，”他一哂，“还时不时给自己放个假。”

        这个不太愉快的小小插曲没怎么影响到周六她的心情。周日，莉莉想到写到一半卡壳了的魔法通史论文，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现有的资料不足以支撑她完善自己的论点，她想了想，还是打算回老地方再搜罗几本参考书。

        几日不见，他漂亮依旧，只是微微张开的嘴巴和起伏的口昭示着此人此刻不太平静。

        莉莉找了几本看名字或许有用的书，走下台阶来，迟钝地意识到自己脚底传来的感不太一样了。她低去看，发现脚上的鞋已经换成了一双茸茸的拖鞋――不用说也知是谁给她变的。这次还有点新花样，鞋面是立的猫猫。她新奇地左看右看，十分满意这双鞋的设计，一时间声调都变了几分：“哇，好可爱！”

        而她已经走到他面前，咫尺之间的距离。莉莉单手抱着书，歪着脑袋看着他：“告诉我吧，我很想知，人在过去那么多年之后是怎么维持年轻时的样子的？”

        “或许是因为这些赛事的策划案还是经我之手批准的吧。”他笑肉不笑地说。

        莉莉眨眨眼睛。“经你之手批准？”她直视着他，眼神丝毫不避让，“所以，你以前当过学生会主席吗，瑟奇加？”

        令莉莉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

        他自己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被冷漠的神色所取代：“稀客。”男人讥诮地说。莉莉不在乎他又阴阳怪气，跟在他后进了门。她很有些宽容的心态，不想跟一个可能被关在密室里长达几十年以至于脾气不稳定的人计较（除非他得真的很过分）。只是他却不太愿意轻易揭过这个话题，看她放下邮差包重新站到书架前选书，又冷笑了一声：“还以为你修完了所有科目呢。”

        “呃……”莉莉说，“原来你会开门啊？”

和萝西出校门找了个酒馆吃饭。这家酒馆在IRC的学生中小有名气，就连莉莉这种消息比较闭的异乡人也有所耳闻。她们点了菜单上的招牌菜，之后就一直说说笑笑的等待着美餐一顿。不多时，侍者手持托盘过来。莉莉抬起刚要说一声谢谢，视线却在无意间扫过远靠窗的一座位。

        很久没去了，若是再站到他的门前，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的胆怯。但是，除此之外，莉莉不能否认自己的心底还有隐约的好奇。如果，她现在所知的每一个指向他份的细节都能彼此咬合的话――

        已经不必多加考虑。

        她的笑容上凝固在脸上。

        那他作为第二次魔龙之乱的亲历者，肯定掌握了更多一手史料吧？

        莉莉当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过还是很好脾气地答：“还没呢，先生。你知我天资不太聪颖。”

        因为那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恰好就是她在学校里唯一的死对查尔斯・霍克曼。他坐在窗边，被三四个同龄的男孩簇拥着，手上慢条斯理地晃着一个酒杯，眼神直直地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