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芜绿直勾勾地看着赵嘉禾：“殿下，心中有温柔并不是坏事。殿下的温柔，让我觉得殿下真实了许多，也令人心。”

        云芜绿轻转起茶盏，挑眉：“殿下，你好像变了。”

        赵嘉禾抿了一口热茶，别开脸：“你别这么看我。我这人连风月，莫要叫我看上你。”

        云芜绿摇首：“殿下是君，我为臣，臣子替君治理。”

        “殿下。”风玖惊喜地。

        她随手甩了出去，风玖伸手接住。

        风玖随后跟上。他踩着雪中的脚印，一下又一下。殿下的脚小小的，脚印也是小巧的，而他一脚踩下去，将脚印踩大了一圈，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地踩着。

        赵嘉禾低哼了一声：“他还不。”

        “见过殿下！”风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未见礼。

        风玖摇首：“我想送殿下回到阁内。”

        “怎么了，殿下？”风玖转询问。

        “什么？”

        赵嘉禾垂首，闻到大氅上清浅的樟木味。大概是平日里压在箱底，这回匆匆翻出来的吧。她是习武之人，并不怎么怕冷，但此时也未拒绝风玖的好意。

        风玖连忙摇首：“我不麻烦。我现在就走，不打扰殿下。”

        风玖拍了拍自己的，咳了几声，吐出灌入肺腑的寒风，这才转往山下去。

        殿下越走越快。风玖明白殿下为了照顾自己，已经放慢了脚步，但他还是险些将殿下跟丢。等二人走到院落门口，风玖上气不接下气，双踉跄，差点摔于院外。

        赵嘉禾皱眉：“我何时不关心过你？”

        赵嘉禾解开大氅，丢入他怀中：“都说了让你回去，偏偏要跟上来。”这阁中之人一个比一个固执，先前周墨白是这般，没承想风玖亦是。

        “麻烦。”赵嘉禾。

        云芜绿起相送：“殿下，雪夜风大，我喊风玖送你。”

        “我知规矩。只是想送而已。”

        赵嘉禾转过脸，目光相，两人都失笑不已。

        “嗯。”赵嘉禾应了一声。

        “不用了……”话还未尽，却见一个青衣少年推开了门。青丝缠作发髻，脖颈间裹着一白狐风领，衬得少年玉面朱。

        赵嘉禾看着他寥落的孤影，不禁出声喊住他。

        “随你。”赵嘉禾拾级而上。

        云芜绿轻勾起：“殿下似乎比以往温柔许多。”

        云芜绿低笑：“巧了，我也惯会逢场作戏。”

        赵嘉禾撇了撇嘴：“与我说话，不用那么拘谨。我又不会为了一句话而要了你的命。”

        赵嘉禾抬要走，风玖取下抱在怀中的大氅，披在赵嘉禾上：“殿下，夜晚风大，莫要着了凉。这是我两年前穿的，虽然比不上殿下平日里穿的华贵，但胜在和。”两年前的风玖与她一般高，如今已高过她一。这些少年，如雨后春笋般地长大了。

        风玖眉开眼笑：“多谢殿下赏赐。”

        “这颗梅干，拿着吃吧。”赵嘉禾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变得会关心人了。”云芜绿。殿下先前向来从不会宽人，如今却会为了她的误解而解释。

        赵嘉禾瞪了云芜绿一眼，嗔：“我让你喊他过来了？”

        赵嘉禾睨了他一眼：“你便是送我到山上，我也不会留你过夜。”

        云芜绿笑：“难你想让秋白送你回去？”

        “我要走了。”赵嘉禾起。

        风玖着气：“我只是觉得看到殿下回阁中，才会安心。”

后我为君，你为相，我们共治天下。”

        “无事。”赵嘉禾摸了摸自己的怀中，竟然摸到了一颗干瘪的梅干。

        走到紫金山下，赵嘉禾出言：“你回去吧。”

        赵嘉禾眉深拧：“你想多了。我哪有什么温柔。”

        她微微皱起眉，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般。明明不会留宿他，却似乎又想留下些什么。

        两人并肩而走。明月高悬，两人的影子在雪地上叠作一。

        这回是真走了。再回首时，院门阖上，外已无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