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呼微微一滞。

        他迅速移开视线，落在她后那瓶新插的花上，声音不自觉地比平日温和了几分：“慕夫人，今天的课结束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朔音很聪明，一点就通。”

        女人角弯起一个恰到好的弧度，手指轻轻整理着腰间的苏。

        “辛苦您了。”

        按照往常，此时他应该告辞了。但今天，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回到女人上，掠过那瓶错落有致的花作，最终落在她那双纤白的手上。

        “夫人花插得真好，”话到嘴边，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又加了一句，“很您……”

        话音落落的瞬间，祝老师感到自己的耳微微发，他在什么？一个区区家教老师，竟敢对雇主说出这样逾矩的话。

        他垂下眼睫，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暗自懊恼这突如其来的失言。

        女人只是微微侧首，边的笑意未变，既不接话，也不追问。

        这恰到好的沉默反而让他更加心慌意乱。她分明听见了，却选择视而不见――是出于教养的宽容，还是本不屑回应？

        各种猜测在他脑海中翻涌，每一个可能都让他站立难安。

        男人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宁愿她出些许愠色，也好过这般云淡风轻。

        那些在深夜里反复咀嚼的片段，此刻都成了折磨。男人既懊恼自己的冲动，又忍不住期待着什么。耳的灼热迟迟不退，像是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他恨不得收回刚才的话，恨不得时间能倒退片刻。

        “老师下周见。”她终于开口，语气平静无波。

        祝老师微微颔首，后退半步的动作比平时略显生。“告辞了，夫人。”

        转离去时，男人的脚步略显凌乱。

        直到走出她的视线，那紧绷的肩线才几不可察地松懈下来。

        ――

        临近傍晚，女人拎着钥匙路过儿子房间。

        门虚掩着，黄的灯光从门里淌出来。

        她停下脚步，看见池朔音正伏在书桌前，笔尖在纸页上沙沙游走。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他微卷的睫上跃。

        玖染菲想起等会儿要出门赴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钥匙。

        上次出门，男孩那双总是笑的眼微微垂着，却还是懂事地说“妈妈玩得开心”，她当时许诺“下次一定带你去”。

        “写得怎么样了？”

        池朔音闻声抬。在认出母亲的那一瞬，他眼底的专注如春雪消，漾开澄澈的光亮。

        “妈妈。”他几乎是立刻丢下笔站起，椅子被带得向后去也浑然不觉，“作业快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