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划破空气，动作很标准，带起细微而凌厉的锐响，分明是人指，却隐隐好似剑锋破空之声。每挥出一次，她内奔腾的灵力便随之鼓，充满了强韧的爆发力，凝力于指尖时，青色的“剑”气中包裹着一团微小却并不黯淡的金芒，再随着卸力散去。

        “啧，大师姐也太狠了吧，两千式啊？！”

        江映鼻腔里发出一声极短的冷哼，不再看林峖然，目光扫过全场，好似在告诫众人一般。

        晨练结束的钟声早已敲响，周围的弟子们却并未散去，砺剑坪上的人反而越聚越多。

        她乖乖在原地站定，吐纳间感受经脉中灵力的动。

        剑峰弟子每日晨练需挥剑一千次进行锻御气，如今翻了一倍来罚已是个不小的挑战。更何况是以指代剑。这需要将灵力准凝于指尖，模拟剑锋的轨迹，消耗的心神与灵力远超持剑练习，对手指骨的负担可不小。修为稍微低下些的弟子本不可能完成。

        起手式。

        她声音清脆，带着点撒般的尾声，试图化眼前这块顽石。

        一旁的弟子感慨：“这就是木灵先天满灵力的底蕴吗，这都挥了快五百下了吧，灵力还这么凝实……”

        就在她挥出第一千五百下，指尖的酸麻已开始蔓延到小臂，动作不可避免地带上一丝滞涩时。

        所有人在看清那人后嘈杂的议论声顿时安静下来，噤若寒蝉。

        “嘿，有谢长老着也不能睡懒觉啊。”

        “剑峰晨训，规矩第一，懈怠者，当罚，剑乃剑修之魂，竟能忘记，当重罚。林峖然今日挥剑两千式，无剑便以指代剑。”

        一名刚入门没多久的弟子惊讶地指着林峖然的指尖小声：“快看快看，她的指尖真的有‘剑’气——青金色的！”

        林峖然小脸瞬间垮了下来，那点强装出来的神气顿时烟消云散。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辩解两句，但在江映那仿佛写着“公正执法”四个字的脸上打量了好几下，终究是蔫蔫地垂下了，闷闷地应了声：“……知了，大师姐。”

        “呵。”

        江映抬看了看那抹日，沉了一下：“日落之前完成，少一式，明日加倍，现在开始。”

        不少弟子开始用同情的目光看向林峖然，还有一些弟子试图上前说情，却都被江映那冷冽的目光给了回去，众人不禁腹诽：难怪让这江映来晨练呢，不近人情这点比她师傅裴长老都青出于蓝，也就她不怕得罪人的。

        “不过……以指代剑，这消耗也太大了，不知能不能撑过一半啊……”

        低低的惊呼和抽气声在弟子群中压抑地响起。

        “两千式？！”“以指代剑？”

        “小师妹落到江映手里也是怪倒霉的。”

        林峖然的汗水已然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深色。她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嘴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燃烧着不服输的火焰。

僵住了，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空的后背，那双灵动的杏眼瞬间蒙上一层水汽，可怜巴巴地眨了眨：“啊呀！忘……忘在洗剑池边上了！”

        一千下时……

        就在这时砺剑坪入口的人群倏然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

        林峖然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声音，整个世界只剩下指尖凝聚的“剑”。她咬紧了下，指尖传来的细微酸麻感让她开始清晰地意识到这罚的艰难所在。汗水很快浸了她的鬓角，顺着脸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