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你骂他，和他纠缠，在他怀里痛哭，哭得昏死过去，又挣扎着从噩梦醒来。

        “是四个不知哪来的和尚送您回来的。”

        你凝视着那只蝴蝶。

        放在眼里很美，放在心上很轻，生死都随他的意。

        你记得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和尚，却觉得他十分眼熟，不由得站起了，“这位师父，我们从前是否见过？”

        忽然，外走来一个侍从。

        琴罗顿了顿，说得委婉。

        你讶异地问，“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眼睛还在…..”你喃喃。

        你的寝殿总是这样，无论外兵荒乱，哭声连天，这里总是安然静谧。就连迦桑杀了人后，也会将血气洗干净再来见你。

        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喃喃，“不，我现在知那究竟有多痛了，只觉得他可怜。”

        迦桑不知怎的一天天非要牢牢看你，他竟然怨你惦记晏休，要你不许再想他。

        你摇摇，仿佛在自言自语。

        古代副本要结束了嘿嘿

好生生世世在地狱中受苦受难才是。

        琴罗将手覆在你的额，舒了一口气，“没那么了。”

        “我见您，亦觉得如见故人。”大和尚笑笑。

        琴罗笑笑，“自然是吓人，我也了许多天噩梦呢。”

        “苦厄相追，如何能断呢？”

        “我从前不知那人受的刑有多痛，便只觉得可怕吓人罢了。”

        琴罗命人将椅子搬到树下，又垫上了垫，让你舒舒服服地坐着。

        不止是肉之痛。那个文家人，眼见自己亲人惨死，又受百般酷刑，心之煎熬，你当时也没想到自己在之后竟然也会尝了个遍。

        琴罗为你斟茶的手一顿，连忙说，“不愉快的事，您不要放在心上。”

        你听到琴罗的声音，艰难地睁开了眼。

        琴罗心疼地说，“您好好的呢，别多想啊，再睡睡。”

        “王子妃殿下，外来了妙目寺的大和尚。”

        你抬眼看向门口，一个灰袍和尚站在那，他容貌普通，却自有一沉着威严。

        可这痛苦是在折磨得你受不了，你忍不住虚弱地呻，“我的眼睛……疼…..”

        你依稀记得过去那一次，你醒来后便发了疯似的要找晏休。

        迦桑狠毒，晏休――他也不再无辜。

        你双手交叠，静静看着院子里的景象，目光由远及近，最后落在了你的脚尖上。

        “公主？公主？”

        琴罗吓得脸都白了，“可不能这么说，要惹殿下生气的，无论殿下对其他人如何，他对您总是周到的呀。”

        “我今日打坐之中，顿有所感，思及我那位故人，便寻路散心来到此，恰巧听闻您发出诘问，不由想到我那故人也曾有此疑问。或许您与佛有缘啊。”

        ――――――

        一只蝴蝶轻巧地落在了朝花上，扇动着漂亮的翅膀。

        “晏休呢？”你顿了顿，又问“迦桑……殿下在哪里？”

        当下正是午后，阳光温柔，和风拂，朝花还开着，一切平静得不真实。

        琴罗以为你担心迦桑，还要继续说一下他的情况，没想到你打断了她，转而说，“我想去前院里坐一坐。”

        你看了看窗外，问，“我怎么回来的？”

        如今重来一次，这场惨烈的算计却变了味。

        “那四个妙目寺的和尚说，殿下和您都需要静养，内大臣便主让将殿下安置在前廷的内室里了。至于三王子殿下…..也被人安置了。”

        “那一日，文家闯进来的那个人，就是死在这里。”

        这是他给你造的一方迷梦。

        你之于迦桑，就像那只蝴蝶。

        “......不睡了。”你试图支起子，琴罗赶忙将你扶了起来。

        你闭了闭眼，一巨大的、穿越生死的倦怠笼罩着你。

        “王子妃殿下。”和尚拈着佛珠，对你微微一笑。

        你喃喃。

        "从前，我总是装聋作哑。"你轻声说，“好像装作看不见，便能不知迦桑殿下从不把他人当作人。”

        “我以为自己是他的妻子，便可得到一些优待，但左右对他而言，我终究也不过是个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