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听说过女仆装，哪里有保姆装啊！”

        拎着衣服走到厨房外，他开门见山：“山桃，什么时候在我眼子底下回去当电子女了？”

        盛予灼随手把快递仍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盯着紧闭的厨房，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敢使唤自己跑，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答应了。

        柳夭磨蹭着挪过去，暴雨砸在玻璃窗上像撒豆子，盛予灼变魔术般摸出两罐啤酒。

        他忽然想起心理诊疗室那些泛黄的病历，电击治疗时自己也曾这样蜷缩在墙角。

        这是柳夭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发现有人连吞咽时动的结都像艺术品。

        那厢柳夭还在诉苦，小曼一拍脯说她会送柳夭一套工服：“姐们给你保证，盛少爷绝对挑不出你一丝错来。”

好伙伴。

        大约是给盛予灼保姆后神都受到摧残，柳夭下意识给小曼的收货地址是从前她曾经给林江网购东西时的海城大学。

        小曼听地津津有味，她知柳夭的过去，所以在得知现在的雇主就是当年让柳夭能够离开会所的男人后，小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八卦的光。

        柳夭不作他想，只是笑着了谢。

        柳夭和小曼聊着，手上选着晚上煲汤的豆腐，顺口提起今天被挑剔在家干活的衣服的事情。

        盛予灼俯近，眯起眼："那请问上周是谁偷喝我的止咳糖浆？"

        那瓶进口糖浆贴着看不懂的外文标签，她以为是枇杷。

        可偏偏女人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真诚。

        “知啦，反正我就要换衣服出门买菜去了......”

        拿出小刀，着快递袋子一角划拉两下，他看着层层塑料被慢慢剥落，里面的真面目出后，盛予灼笑了。

        话未说完又被雷声打断。

        因为来了海城工作，在兰城的出租房柳夭也没有退租，准备先留着给妹妹周末放学回家住。

        室友主动提出让她可以少分摊一点租金，这让柳夭格外感激，把自己在盛天内员工价的额度全送给了小曼。

        柳夭带着赌气意味夺过易拉罐，拉开后泡沫涌出，盛予灼突然低走她虎口的酒："浪费。"

        讲台边的老教授滔滔不绝地讲着近代史，盛予灼面色阴沉的收起手机从后门离开了教室。

        盛予灼摸到茶几下的应急灯，黄光晕里映出她煞白的脸。

        语毕，柳夭迎着盛予灼幽深的眸子阖上了那扇木门。

        盯着易拉罐上的水珠，她按住盛予灼准备开罐的手："您还病着呢，不能喝酒。"

        吃完晚饭，柳夭正收拾碗筷，惊雷劈开夜幕的瞬间，整栋公寓陷入黑暗。

        拿完快递他直接打车回家，柳夭还在厨房忙活。

        盛予灼偏过脸移开了视线，说出口的话如往常般生冰冷：“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喜欢你现在这件衣服。”

        柳夭背对着他刚刚盛出一碗鲫鱼豆腐汤，被问地莫名其妙，熄火摘下围裙转一看，发现盛予

        "是怕打雷！"柳夭挣开他的手往墙角缩，"小时候雷劈过我家房梁......"

        柳夭瞬间涨红了脸。

        柳夭的惊叫与游戏机报警音重叠，片刻后盛予灼在漆黑中准攥住她手腕："二十岁还怕黑？"

        柳夭放好衣服站起往外走，边关门边嘟囔：“盛少爷，吃过药您再睡一会儿吧，晚饭好了我会来叫您的。”

        柳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低看了一眼虎口齿痕，然后默默收拾一地狼藉。

        快递单号晚上发送到柳夭手机里的时候，她后知后觉，连忙给在同样在海城大学上课的盛予灼发短信请求他帮忙把快递拿回家。

        到了菜市场，柳夭一边夹着手机通话一边和老板砍价。

        不仅如此，一直到快递寄出，她都没意识到前任室友开网店的主要业务是情趣内衣这件事。

        抱怨给盛予灼保姆是多么苦痛的工作，柳夭能说上个三天三夜。

        彼时的盛予灼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看着收件箱里备注为“多肉”发来的短信。

        "过来。"他拍拍边地毯，"给你看个好东西。"

        一瓶啤酒下肚，很快公寓楼恢复供电，盛予灼踢开铝罐回房继续他的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