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然，垂了垂眼眸，忽然很想去外面抽烟，“没可能。我和你不一样，丫，我三十四了，知自己在想什么。”

        但慕悦不肯中止这场游戏，她抬手了把眼泪，固执，“周野，我就当你今天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只睡一次，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真当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女人么，你别想，门都没有！”

        “我……我还要报警，我要告诉警察，你不守信用，破坏游戏规则了。你是天底下最坏最坏的……”坏人。

你……”少女初长成，情窦未开，脑袋转了千百回才听明白周野话里的意思。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差异了，不是一个大一个小这样简单的距离，而是他知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而另一个本辨别不清自己的情谊，果不其然，少女被吓住了，开口质问，“你……周野！我们不是说好了只上床的么，你凭什么违背约定！”

        周野苦笑，看她想要逃避又无从逃避的模样，觉得口有块地方开始变空。

        她这会儿脑子乱七八糟的，一团浆糊，现在说出口的这些话，大概是因为还没好要和他分开的准备，还不舍得放手要他去找别的女人，所以得用一切可能的理由把他的脖子套牢了，“你必须得到。你要是不到，我会鄙视你的。”

        故事到这里，其实快讲不下去了。因为女和嫖客打破了固有的游戏规则，嫖客意外地付出了与金钱无关的东西，女开始对赌注之外的东西有了期待，他们之间不干净了。

        石子扑通一声掉进了水潭里，深不见底，一下子便没了踪影。她坐在水面上，愣愣地盯着湖面看，彻底傻了，好像被什么丑陋的石击中了脑袋，晕晕乎乎的，眼神急切又闪躲。

        她半张着嘴，如他所料的那样，接不下这个话题。她眼里的和他一起过日子，就是洗手作羹汤、睡一张床的过日子，她从来没想过那方面的事情，她只单纯地把自己视作女，她嘴里的喜欢，就和喜欢路边的花花草草一样简单。“我……我没有那种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周野，我求你了，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可能是你感觉错了？”她不死心，迫切地看着他，追问。

        “那时候你要让我装女学生，我装了。什么校服、读书，你让我干的我都干了，我就像个傻瓜一样被你指挥来指挥去的……”她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就是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荒唐了。大家明明都说好不动情的，“那你现在也给我装得像一点，装我爸，装我男人，装你觉得合适的一切角色，装作没感情的样子。以后该怎么就怎么……”

        “……本来想再等你一段时间的，后来想想，早点把错事完了，就可以早点纠正错误了。丫，我不觉得我对，但我也不觉得我错了。”

        “慕悦，你好笨啊。”又笑又哭的语气，“我怎么就捡了个像你这样笨的女儿……我是不是很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该关心的人别关心。真的很容易引火上的……傻瓜。”

        哼。他垂着脑袋，不知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