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的父母就有用吗？不，王后，你错了。终有一天，王子殿下会夺回他应得的王座，你这样十恶不赦的篡位者！毒妇！——必将死在他的剑下！”

        他这样愤的诅咒克丽特不知听过多少遍，她轻飘飘站起，没有丝毫恼怒，转看向俄瑞斯。

        “你瞧，他是怎么辱骂我的。”她平静地说：“作为我的情人，我的臣子，你觉得应该怎么置？”

        他垂下眼，努力平复狂躁的心：“抱歉女王，我对阿尔戈斯的法律并不熟稔，所以……”

        “叛国者理应枭首示众！”她打断他，从腰间抽出锋冷的匕首，到他手里：“检验你对我忠诚和爱意的时候到了。”

        “伊安，不要让我失望。”

        他握着那匕首，指尖止不住发凉，抬眼一看，她翠绿的眼眸正直勾勾盯着他，里面满溢着狐疑，与隐约动的杀意。

        他凭直觉窥测到她的心思。

        ——如果他不动手，下一个死的人，便是他！

        更加郁的寒气从骨中溢出，将他衣袍布料洇得冷。俄瑞斯接过那匕首，深一口气，慢慢瞄准对他始终忠诚的彼拉德。

        他们从小就是玩伴，即使后来他在外亡，彼拉德也一直不离不弃跟着他，从未想过要出卖。

        强大的痛苦几乎将他吞噬，他仿佛回到在神庙那天，眼睁睁看着她让人将长剑深深刺入他的。

        “快动手吧，伊安。”她残忍的声音再度于寂静中响起，他茫然看着彼拉德，对方已经闭上眼睛，满脸视死如归的神情。

        再拖下去只会让他更煎熬。俄瑞斯心一横，终于挥下手中的匕首，用力割断对方的骨。

        鲜红的血直往他脸上扑来，像无穷无尽的黑夜，与永远无法抽而出的梦魇，彻底熄灭他仅存的情意和善念。

        她杀死了他所有的感情，不论是亲情、友情，还是那些扭曲的，不堪的……

        爱。

        安息吧，彼拉德。他心想。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她，为枉死的你复仇。

        微风拂过窗帘，带来屋外甜美的玫瑰花香，却无法掩盖新鲜的血腥气。

        他跪在血泊中，袍角浸满鲜血，空目光与女人眼神相撞。她眼底有片刻的愧疚晃过，随即眼神闪躲，望向别。

        “您这会该相信我了吧。”他轻问。“是谁让您怀疑我呢？您就没有考虑过那个人的意图？”

        她口一震，似乎完全没有预料他将矛转向斐洛亚。

        “我听说，在我之前，所有服侍过您的人都会意外死去……现在又轮到我，这只是巧合吗？”他没有放过她稍纵即逝的那丝歉疚，继续低声煽动：“这人或许想离间您边所有人，好让自己大权在握——您难就没有怀疑过他有叛君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