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她的嗓音低沉而疲惫:“现在阿尔戈斯已经不归我所
,你们抓我过来又有什么用?”
难
俄瑞斯那里混入了特洛伊的间谍?趁他忙于战事里外串通把她抓了出来?
卡尔卡斯强忍着怒气,注目他淡然自若的神情:“殿下,你真要抛开这边的战事不顾,去赎救王后?”
她本来也没指望俄瑞斯救她,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传出消息罢了。她对这质疑报以一笑:“怎么说我也是他的母亲,您不妨试试看,到时候宰了我也不迟。”
不行,她必须找个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等人过来救她。
“确实没什么用。”墨冬耸耸肩:“但可以稍微地,通过杀死您来缓和我们的痛苦,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要放?”
“你太自以为是了,难
不会怀疑那边的人设计什么圈套吗?”
“这太不划算了。”克丽特说:“您并未发挥出我生命的全
价值。”
“是。”俄瑞斯将匕首收入
鞘中,眼神专注地投于其上:“并不会耽搁太久,很快我就会回来。”
“唔,确实是个不错的提议。不过您不会以为我不知
,这位王子殿下早跟你势如水火,断绝了母子关系吧。”他说:“他可不见得会过来。”
我们的战士、年轻人被你们像牲畜一样宰杀,最后你的丈夫点火把整个伊利昂都烧了——您应该很清楚,这样的仇恨,只有阿尔戈斯也毁灭才足以平息。”
“如果我是你,墨冬将军。”女人抬眼看他,眼眸在树影下是一种阴冷的、死水般的幽绿色:“会拿我
人质,再叫俄瑞斯过来赎救,趁他不备把他也给杀了。”
“卡尔卡斯。”俄瑞斯抬起
,目光幽深地凝视他:“谁允许你这样对我说话的?”
墨冬垂眸凝思半天,突然凶态毕
,伸手抓住她的脖子将她拎向前,恶狠狠
:“你可不要给我耍什么小花招!”
男人死死瞪着她,满脸仇恨的杀意,就当她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时,他忽然松开手,垂
望着跌倒在地的她,冷冷
:“算你识相。”
他走过去,收起那张画着地图的羊
卷:“重要的是挽救你与之乱
的母亲,是吗?”
卡尔卡斯
“你应该清楚都是虚伪的借口,如果不是你迟迟不杀她,现在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虚伪?”俄瑞斯偏
看他,翠眸像两枚宝石嵌在眼窝,冰冷而无生气:“这里恐怕最虚伪的人是你吧,卡尔卡斯。”
温
的春夜,白日战事以大获全胜告终,营地的火炬腾腾焚烧,往磨打青铜矛
的士兵投去光亮。四周的群山依旧沉浸在阴沉的夜色里,模糊成面目不清的巨兽。
“等我们都死了,阿尔戈斯群龙无首,岂不是给了你们入侵的机会。”
“我知
。”他简短地说:“但这并不重要。”
卡尔卡斯皱紧眉
,看他挪动灯台,照亮那座岛的地势图,脸上殊无忧惧之态——这孩子过分相信自己的好运和才能,
本不把险境放在眼里。然而,要知
,诸神总会惩罚这样刚愎自用的人。
墨冬一愣,笑了出来:“您可真是一个不怕死的女人,怪不得能当上阿尔戈斯的君主。不妨说说你的意见。”
老祭司攥住拐杖,不依不饶地继续劝告:“你是我带大的孩子,现在连我的忠告都听不进去了吗?”
她冷静思忖着,又听墨冬说:“过段时间就是特洛伊被摧毁的日子,您作为祭品献给神明再合适不过。我相信,这能给那些死在希腊人手里的亡魂带来些许
藉。”
——机会?
“她毕竟是我的母亲,也曾是阿尔戈斯的王后和君主。”俄瑞斯说:“她不该死在那群异族人手里,这会让城
蒙羞。”
“……我的命在你手里……”
骨被挤压,她的脸涨得通红,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随你怎么
置。”
卡尔卡斯穿过一众忙碌的士兵,到帐篷里去找俄瑞斯。他正好也在清点武
,投枪、佩剑、匕首摆满整张桌子,被
拭砥砺得光亮无瑕,没有一丝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