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咱屋子里没有闵蘅这个人呀。”苏嬷嬷在偏房给丫们登记呢，听到太太醒了忙跑过来，就瞧见披散发的玉人白着面，浅色的眸子失了颜色，恍然着在屋中打转悠。

        “我心中是舍不得你的，可是几个丫里，就你最聪明。这次南下将事情办好了，我自会去求老爷给你自由。”

你来找我丢的画卷时瞧见了冰下浮尸，可知怎么说？”

        六太太还记得那个喝了茶就昏倒的闵蘅，她将面前的茶碗挥手一推，里的甜水全溅在了被子上。小丫哭着下了床榻，嘴里喊着闵蘅要死了，闵蘅不行了。邀月阁的一众丫围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可是我真去了，还坐了老爷给我留的肩舆。”

        “嬷嬷...我怕...”

        “太太可是魇着了？”碧痕拿着手帕给太太去汗珠，又端了碗甜水给她嗓子。

        “太太，太太！”有胆大的丫鬟要上来拦住她，被惊恐的人儿挥手躲开。

        ――――

        “怎么会呢，荷月好几日没见着人了，她一个洒扫丫怎么可能进内院的呀，太太您是睡糊涂咯。”立在一边的碧痕帮腔，说完她自己也觉得疑惑，宅院中的各个小院落不是二进就是三到四进的院子，洒扫丫都住在一进门的偏房里，怎么可能会到内院来还将太太带出去逛园子...

        苏嬷嬷接过茶碗，端到小丫跟前，拿着青瓷勺舀了勺喂到她嘴边，见她喝下了这才开口说：“太太今日何时出去玩过？晨时您起不是说要搬回邀月阁吗，老爷送的首饰赏玩都是您自己收拾的，忙活了大半天才收拾好，接着咱就一回了邀月阁呀！太太可是累着了睡一觉睡迷糊了？”

        “我今天跟荷月出去的，她说带我去玩。”

        这下可把六太太说迷糊了，她明明自己今日出去过的，难说今日出去玩也是一场梦？

        “知的。”兆先行一步去了东院寻大太太。

        六太太说着便失了力气，一屁要坐在地上，眼疾手快的丫鬟们将她扶住，带回了西耳房。泼的被子已被换下，里放了几个汤婆子煨着，宋嬷嬷让人把屋子里再烧和些，又命碧痕去小厨房端牛茶。

        苏嬷嬷笑：“太太，民国成立多少年了，怎么可能还有肩舆这东西，当年都砸光了的呀。”

        六太太窝在榻上昏睡着，梦里恍然置于一座江南园林中。坐在花园里的少爷喝着茶，瞧见她来了便伸手招了招，嘴里唤她“闵蘅。”

        没有吗？圆满愣住在原地，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刚才是了个梦，梦里叫闵蘅的丫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可她从不记得自己有过姊妹。

        “太太怎么忽的提起来三少爷了？”苏嬷嬷面色无常，伸手帮太太解了袄褂，让人在榻上躺好。

        “我不叫闵蘅，我叫圆满！”她纠正，迈着步子要上前，下一瞬跟她一模一样的丫从后走了过来，坐在了少爷对面的位置。

        “文焕哥哥呢？”圆满想起来，今天去小桃源玩时遇到了姜文焕，后来喝了果酒闹肚子，还是文焕哥哥帮她请的郎中。再后来的事情她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哥哥的怀抱是热的，让人情迷意乱的。

        男人倒了杯茶递给闵蘅，那茶冒着热气，少女犹豫不决的接过，在对方审视的目光中一口气喝了下去。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圆满没听着，许是隔得太远了。她还想凑上前再听听，闵蘅却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吓了她一大，惊慌醒来只记得那个男人的脸眼熟得很，像是在哪里见过。

        碧痕拿帕子替圆满了嘴，又收走喝干净了茶碗退出耳房，苏嬷嬷走到桌案前拿出一支安神香点上，又拉上窗边的帘子。屋里没有燃烛，只薄薄的帘子后依稀散落些光影进来。圆满躺在床上，子酸无力。她刚喝了热牛，屋子里又有香，不消一会儿便开始犯困。她还想问点什么，可熬不住眼子打架，迷茫中眨巴着眼睡了过去。

        “我今日出去玩时遇到他了，而且我还...”六太太还要说些什么，碧痕恰巧端了刚好的牛茶进来。

        “我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