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睨一修西装，发也简单打理过，黑色细领带随意绕在右手的手掌上，食指和无名指上套着几个银色指环，隆重里透出一点清冷的闲散。

        宇文嘉拍拍口，手链上的碎钻碰出声响：“那当然得靠我自己。”

        清爽气泡在尖细密炸开的时候，推开的门间卷入一炙热空气，风铃轻轻地响。宇文嘉侧过，看到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陈睨的目光很温和，甚至带着一点安抚，他笃定叫她的名字：“你好，宇文嘉。”

        “两个月，”宇文嘉嘟着嘴，等造型师为她描完下的口红，“我79级。”

        楼下也有家罗森，冷气开得很足，没什么人。宇文嘉裹紧了外套，一手拎着裙摆，一手取出无糖气泡水。夏日限定，海盐柚子味。

涂睫膏，一边听着许宁回忆往年的周年庆活动。

        许宁忍不住了个口哨：“牛哇牛哇！那我不用多说了，你剧情都走差不多了，那这些游戏相关的问题应该都很简单了。可能还会有些跟你专业相关的设计灵感、设计心得，这可就靠你自己了。”

        姜奕懂她言外之意，在一边抚掌大笑。

        造型结束后，宇文嘉活动了下肩颈，借口要出去买水。姜奕和许宁都是很友善的人，但毕竟首次合作，她不想显得寡言少语或过分热情，言语间总要来回斟酌。

        职场社交是真累。

        宇文嘉翻过台本，迟钝的神经终于串连起混乱零散的记忆碎片，腔里心脏的鼓噪胜过外面夏日蝉鸣。她双手紧握着海盐柚子味的气泡水，像雨后的蜗牛，从坚又脆弱的壳中犹疑探出角：“你是陈睨。”

        “总之每年都是这些固定的程，我们三个已经很熟练了。你也放轻松，周年庆其实都是录播节目，万一有问题，导演会喊cut让大家调整的，而且还有后期剪辑呢。这几个前面的环节，你在旁边候场就行――到这里，主持人会cue你上台，然后和镜打招呼，再按主持人带的程，和我们自然聊天就好……你应该玩过星恋的吧？”

        “热美式。”他感受到宇文嘉的注视，从容点了杯咖啡，然后才回应似的把目光转向她。

        扫码付好钱，她已拧开喝完第一口。

        这是第二次近距离看她的脸，比起上次在天麟的素面朝天，今天的宇文嘉裹在一黑色盛装之中，眼角畔俱染红色，像初初绽放的野玫瑰。

        难还靠你不成。

        陈睨笑了笑。

        天真的，懵懂的，冷冽的，火热的风情，几种矛盾气质在她上碰撞调和出一种无可比拟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