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从耳房出来的时候，对瑞明的事闭口不提，得了江宝嫦给的二十两银子，千恩万谢地去了。

        江宝嫦有成竹地：“当然，没准鱼儿已经咬钩，正在暗窥伺着我们呢，嬷嬷再耐心等等。”

        不过，也不怪陆恒着急。

        宋妈妈颜面无存，称病到何氏的庄子上休养去了。

        夜里，郑嬷嬷一边帮江宝嫦制香，一边叹气：“关于瑞明偷盗的事，小姐明明有更缓和的法子应对，为什么非要采取这么强的手段？”

        “不妥。”江宝嫦斩钉截铁地回答，“嬷嬷，舅母待我这般客气，有八成是看在那五十箱‘金子’的份上，可假的就是假的，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如果真的嫁给崔行舟，等他坐吃山空，到了不得不动用嫁妆的时候，我该如何应对？”

        “我记得你不是家生子，进府的时候也没签卖契，索借着这个机会回家另寻姻缘。”云苓给她出了个主意，“我替你跟小姐求求情，让她赏你一份嫁妆。”

        金戈嘀咕：“人家着崔侍郎府上一大摊子的事，既要抓贼，又要盘账，哪像您似的，一天到晚在外闲逛？”

        尚氏的手伸得过长，正张罗着给他安排亲事，他实在是等不得了。

        何氏对莲心抱怨：“宝嫦家得确实好，可她的子也太厉害了些，日后成了亲，舟儿怎么压得住她？”

        何氏本想插手，念及她答应过江宝嫦的条件，又有些犹豫。

        这些日子，她眼看着江宝嫦一意孤行，剑走偏锋，堪称日夜悬心，却不知该怎么劝。

        江宝嫦笑：“宋妈妈积威已久，不借着这个机会除掉这枚钉子，等阿筠妹妹嫁给崔行舟，有的是她吃苦的时候。”

        同一时间，陆恒听完金戈的禀报，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怎么总是不出门？”

        这当口，崔行策同样来到何氏门外，言辞恳切地感激母亲的恤和疼爱，把她说成天上有地上无的慈母，倒教她有苦说不出。

        瑞明挨了五十大板，又丢了亲事，东拼西凑地把丢失的物件折算成银两还清，虽然免去牢狱之灾，却再也不能在府里伺候。

        经过这两回波折，柳嫂子失去实权，宋妈妈离了崔府，余下的仆们无不战战兢兢，小心伺候，绝不敢违背江宝嫦的命令，连带着崔行策和孟筠母女的境也好了许多。

        白芷又把所有的钥匙和对牌送了来，脆生生地：“舅夫人，我们家小姐说了，她寄人篱下，不敢崔家的事，这家之权还是还给宋妈妈的好，我们这就收拾行李，从府里搬出去。”

        郑嬷嬷眼底泛起柔光，：“我家小姐就是心善，可您的这些事，阿筠姑娘恐怕不能完全会。”

        郑嬷嬷被她问住，沉默半晌，说起丧气话：“小姐总说要钓鱼，到现在老也没看到什么像样的大鱼，您心里真的有把握吗？”

        郑嬷嬷犹豫再三，：“小姐，老斗胆问一句，崔大少爷真的不妥吗？他虽然不是什么才子，胜在脾随和，瞧着知冷知热，舅夫人似乎也有撮合你们的意思……”

        他越听她的手段越喜欢，觉得她实在擅长家，想必有许多法子对付尚氏的鬼蜮伎俩。

        她哪里知，这是江宝嫦有意为之，目的就是教她知难而退。

，诉苦：“我原也不想来的，又怕旁人觉得我无情无义，再说，宋妈妈那边也得紧……论起来，婚事是夫人定的，我和瑞明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确实没有必须嫁他的理……”

        “举手之劳罢了，难还要她痛哭涕地感谢我吗？”江宝嫦把磨得细细的香料混合在一起，以蜂蜜慢慢调和，角翘起，“我可受不了她的眼泪。”

        第二日，宋妈妈跪在何氏门外，老泪横，声嘶力竭地求她看在自己多年服侍的份上，饶了儿子一回。

        末了，何氏不得不狠下心，由着江宝嫦把瑞明扭送官府，秉公办理。

        当夜，宋妈妈并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