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欧阳招呼赵葵山来帮接班，“非格地区又要打仗了，军火商的库存得清一清，王喾他爹那几口油井，正好给第一波当了靶子，这几天玩命转移资产，又怕惹这个又怕惹那个的，要我说干嘛非在那边搞石油。”

        王喾把牌一推，整个人往椅子上一靠，像了气的球，但嘴上却无比气。

        “关你屁事。”

        “那玩意儿不就是一张手纸，拉完屎就得扔。”

        “我爹是你？当初那辆918你怎么不让给我？这辈子咱们割袍断袖，呸呸，断义，!怎么还打人呢?!”

        “王喾什么时候走的，赢了就跑啊，还是他爸又着他了。”顾昌宁环顾四周。

        “他人在哪？”

        有人笑：“你也贱，直的，干嘛老蹭他的冷腚。”

        “我走了，刘馥兴，车钥匙。”

        “常岷，这次打击力度怎么样。”喻纯阳垂着眼。

        “这可关我事了！前天说好的车，911进化版，经典银，贯穿尾灯，升降尾翼！你看见那车都得，结果呢，一整天，你人呢？”沙发上歇业的刘馥兴起来激动地说，他旁的女伴儿都被吓了一。

        向莺语“哐当”推开门，喻纯阳在角落的椅子上靠着。她没出声，就那么盯着他。

一色坎儿上一张幺鸡。去他妈的维多利亚，他这辈子唯一的追求，可能就是摸一把大的，或者不带拐打出一枪一穿五。

        “开玩笑，他开车技术比我们好多了。”

        “审讯室。签个字，您就可以带他走了。”

        一时间房间充满了群魔乱舞的气息。

        欧阳懒洋洋抬起眼，从牌堆里摸出一张牌，看都没看，甩手就扔了出来。

        “幺鸡。”

        “不可能，赵葵山找来的能是什么货色，喻纯阳不知这个理?”

        这副怂样儿，比撞了车还让向莺语火大。她走过去，一把薅住他后脖领子，跟拎个破麻袋似的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拖出警局，打开车门，金贵的少爷直接被搡进了副驾里。

        “啊？这就走？”刘馥兴愣愣地把钥匙抛过去，“我去，一句好听的都没有？”

        欧阳也是早已习惯喻纯阳如此态度：“行，不关我事儿，我斗牌，我闭嘴。”

        “非格地区一年前协议都签了。”喻纯阳脑子里“嗡”的一下，不祥的预感，那个学弟，那张该死的脸……原来是去送死的。

        “别聊那娘们儿了，”他有点不耐烦了，“赶紧出牌，谁啊？到谁了？”

        “自然不是演习，”欧阳自认为讲了个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不把人打回石时代，那都不叫外交，王喾他爹这回要是……”

        “我看他神萎靡，开车别出什么事。”

        “呦，这不是一个多星期没见到人影的喻大少吗?今天我们几个特意去展子上给你捧臭脚，也是没瞻仰到您老，你忙什么去了?”欧阳一边斗麻将，一边斜眼抱怨。

        “对，对不起。”喻纯阳怯生生地黑夜中，他的眼睛越发清透，恍若海上生起明珠。

        “另外，喻先生的车，要扣留十五天。”

        “向莺语女士吗？这里是108号警局。您家属在十字路口发生交通事故，请您尽快过来一趟，进行事故协商。”

        “女士，喻先生非本国公民，需要您担保。对方车主有急事先走了，这是电话，希望私下协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警把纸条递给她，眼神里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审视。

        喻纯阳猛地站了起来。

        车门“砰”地关上，车内灯亮起。

        飙去警局的途中她还自我安：没关系，还能协商，说明问题不大。

        “Kenneth不是刚交了个女朋友吗?会不会是想他女朋友啦?”刘馥兴边的女伴极力为同胞刷存在感。

        整个屋子的人都看着他。

        他们很少聊女人，女人是变量。聊车，聊钱，聊怎么弄死别人有意思多了。

        “胡了。给钱孙子。”

        向莺语送李严去机场途中，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这地儿叫“猫院”，一个洋名叫“飞鸟提香”，没人记得住，就记住了老板养的那十几只懒得动弹的猫。

        他跟后脑勺长了眼一样，愣是不敢完全回。

        牌桌上有人哀嚎：“，刘馥兴你个卖屁的！有这好货不先紧着你爹？”

        “诶！资本，诶！万岁――你怎么了。”赵葵山低便看见喻纯阳手紧紧握成拳，关节泛白。

        家属。向莺语陌生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父母都在外地。那么，这个“家属”，除了喻纯阳，还能是谁？

        猫跟这帮人一样，都是一副欠的德行，喻纯阳到的时候，人已经齐，麻将的哗啦声正响得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