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就零落成泥。

        “想象你是一只打的猫，一朵舒展的花……”

        “这我哪知，很大概率不就陪老总睡觉？那可是均益，真不知你走什么大运了。”经纪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他在郊区，信号有点不好，显得异常刺耳。

        被告知了这个消息，秦自留盘坐在出租屋床上，给自己倒了两颗药：“需要我干什么呢？”

        王国良心里突然有了光亮，出了得意的浅笑：“你知吗，我姐很少夸人，特别是男人，她很挑剔很挑剔非常挑剔。之前，我就听安安说她夸过你，之前你们见过的，不知你还记得吗，当时她手边搂着……我的前任未婚妻安安，她夸你，你上肯定有她喜欢的地方。”

        他步伐轻快地回到了王国良边，在这个宴会厅没有人能走出这样的步调，他在外的手臂和脖颈洋溢着异常鲜的情调，如同植物纯白的。

        之后团队人大分都解约了，只有他一个人又莫名其妙续了三年，公司里忙着内斗，谁还他啊，公司年末有时突然提起他都不知他靠什么活下来的。比起捡垃圾，和人睡这个答案显然更让人信服。

        王淑的心好像被白色茸茸的小动物蹭了一下，兔子，或者小狗。

        秦自留，她下意识在心里咀嚼他的名字的语调，哪个自，哪个留呢？

        王淑注意到他耳朵上的耳有增无减，蔓延到耳骨，藏在妥帖的碎发间。她不懂秦自留惊人的直白，原来他是这种格吗，她的目光在他婴孩般乌亮乌亮的眼睛旁稍稍停留，斟酌着笑起来：“不，很漂亮。”

        王淑为自己置事外的恶劣揣测感到丝丝可笑，她回过神，发现那男人已经走到了楼梯下方的餐桌。

        “什么运，昨天丢了面包店的卡，快饿死了，”秦自留着药片，咕噜咕噜的声音听起来不辨喜怒，“老总是？”

        “请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男人突然抬问，笑得养眼更热情，亮晶晶的大眼睛比星河般的水晶吊灯要晃眼，为他过于苍白的脸染上色。

        秦自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向脸上摸去，一丝甜腻腻的油沾到他的食指指腹，他瞟了王淑一眼，偷着坏事一样迅速用尖去了。

        “

        王淑沉默了一下，化嘴角，抬起放在扶手上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边脸颊：“这里。”

        “你，”他直视秦自留，“你就负责给我姐的取向给掰直了。”

        经纪人习惯了他跃的思维：“是男的，不过别，对你来说应该无伤大雅吧。”

        “这不难的，你放心，她对我的东西，总是很感兴趣的。”

        秦自留很早就辍学了，连高中学历都没有，之前当过模特，又改行男团，业务不行，经常各种伤病缺席活动，虽然是门面定位，但冷白水线打光上镜显得五官透明了似的，只能看到夸张的妆容，被队友粉嘲得不行。

        “怎么样？”王国良说话时忍不住凝视着男人看上去很柔很的，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他洗过脸，他肯定还对这人的素颜持有怀疑。

        男人迟迟地出了一个红齿白的笑，晃了晃肩膀，子也在微微晃，被夸奖了撒摇尾巴似的。

        “现在看上去怎么样了？没有很糟糕吧？”他抬起脸直直仰望着王淑，适宜观赏的手乖乖地交叠在一起撑着桌子，很自然地期待她的回答。

        “我为什么不能是人？”秦自留想，也这样问出口了。

        是粉红色的。

        他咬字总是有些轻，让他显得天真而柔。

        “她夸我漂亮。”

        “他叫什么呢？”

        所以均益老总的秘书打电话联系经纪人要秦自留的时候，经纪人心里默默地竟然一点都不意外，长成那种若无骨的样子，就是给人睡的贱胚子啊。

        “谢谢，”秦自留笑着拜拜手，扭离开前又对着她说了一句，“女士，你也很漂亮，你善良又漂亮，像是蒙着一层纱。”

        看到秦自留坐在沙发上吃着糕若有所思地点，王国良弯腰循循善诱：“你不需要什么，把自己放高一点，她会主动争夺你的，你有先天优势！你很美，很年轻，你只需要把你最美好最诱人的一面展示出来，让她捕捉到……”

        秦自留听了却没有动作，隔着楼上楼下都能看见他圆圆的眼珠在眼眶里转，好像是白水银里滴了黑水银，王淑忍不住柔下声音重复：“很漂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