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尼冰蓝的眼睛怔住了，很快，雾气在他的眼眸里升起，他几乎快要出眼泪。拿起那个只有他半个手掌那么大的人鱼小木雕，放在手心里。

        她也不总是在骗他，

        “你不仅在我的书里，并且还是十分重要的一个章节，我打算专门记录下人鱼的特和生活方式，而你，利尼，一条仿佛人类一样的人鱼，捕猎能力一，容貌美丽，歌声动听，会交、有智慧、还会制作工艺品的人鱼，更是少之又少的珍稀之宝……”

        不过她爱陆上的世界远胜过爱他。

        “嗯，一本有关我在这座岛上的生活的书，就像日记一样，记录每天我怎么制作食物、晾晒海带、采摘野果子。”

        “我爱你，利尼。”

        “你一定会喜欢那个礼物的。我花了许多功夫准备它，我用木刻了一个缩小的你，我刻了你的，还有尾巴……”

        她总是在骗他。

        在他的耳边诉说着她的爱意，将那把刀刺进他的。

        将那本书放回去。

        利尼神情黯然，刚想将书合上，却看到有一页的空白画了一只小小的人鱼。手指摸上那个人鱼图案，的手指将那只人鱼晕开，他赶紧拿开手指。

        那个木雕下面压着一张略微泛黄的纸，他将那张纸展开，是一张潦草痕迹的图画，一些弯曲的线条，还有小岛的轮廓。纸上画了一只船，沿着线条驶向那有着风车、灯塔和城镇的陆地。

        “不论利尼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我在写一本书。”

        “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还有一更~

        这是她送给他的礼物。

        利尼躺在那张床上，艾比的气息将他包围着，就像她还在他的怀里，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他的尾巴伸到床尾之外，悬在床边，侧了下，感觉到枕下有东西。他拿开枕。

        ――――――

        眼睛里积聚的泪水慢慢凝住，带着坠意落在柔的织物上，阳光透过窗照进来，那颗珍珠包裹着，散发出莹白的微光。

        他的手抚摸上那本书的封面，指尖的水痕渗出一点沾在上面。冷白修长的手指翻开书页，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许多植物的插画。他并不明白这里面记录的内容。她答应过，会讲给他听的。

        他送给她的礼物，她一件也没有带走。也许她唯一带走的东西，是藏在项链里的鳞片。

一那张堆放满物品的桌子。一番折腾下来，他终于坐上了那个奇怪的低矮木架子。桌上堆满了他之前送给她的礼物，那只金手镯，形状奇特的鱼骨，海底的彩色石，和好看的贝壳跟海螺。利尼伸出手，拿过那个他用贝壳和鱼刺的“小帆船”，光的贝壳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

        “利尼是，最好的小鱼……”

        ……

        至少这句话，她说的是真的。

        注视着桌上的东西，利尼一时有些不知该干什么。他看到那块小珊瑚礁石下面垫着厚厚一本什么，将它从下面拿出来。有点轻，外壳是的。这像是……人类的书籍？

        指腹在木雕人鱼翘起来的尾巴上摩挲，艾比的木雕手艺算不上好，充其量只能看出这个小玩意儿有个尾巴，还有人的上。模糊糙的脸，用炭笔画了两个黑点，下面还有一个小圆弧，看不出他的一点特征。

        如果他没有到屋子里来，没有躺在床上，没有想到要掀开枕看看，他永远都不会发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