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一边感慨于他今晚的表现不错，到现在为止，竟然一次也没有踩到她的脚。她抬起搭在他肩上的手，抚摸上他的面，上面那水波纹的淡淡蓝色，是工匠一颗一颗镶嵌上去的淡蓝宝石。

        “喜欢。它们很漂亮，就像海水的蓝色一样。”

        “听闻那是位英俊博闻的青年，与小姐志趣相投。如若一切顺利，将会促成一段极佳的姻缘，这对巴特家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夏洛特小姐最看重的，便是巴特家族的生意和名望。这几年里，她为北方的生意花了不少的心思，如果能与那位先生结亲，相信一切都会更加顺利。”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在短暂的冷落过后，夏洛特又重新接纳了那个男人。给他锦衣华服，贵重礼物，甚至还要为这个野男人举办假面舞会。女人就是这样心到愚蠢，对待曾经伤害过自己的男人，只要还残存有一点点的情意，都难以割舍。

        晚上的舞会热闹非凡，达官显贵们着各色面，鎏金的、羽的、麂的、金光闪闪的、鲜艳花纹的、亮片的……

        说到这里，莫尔斯顿了顿，继续开口：

        目色凝滞，湛蓝的眼眸移向窗外的雪松，利尼有些出神。

        ……

        海水的蓝色从面的水波条纹延伸到漂亮的眼睛里，将那双眼睛也溶进了碧蓝海波的颜色，像虾蟹躲藏进沙子里一样，在隐匿着什么。

        几盏华丽的巨型水晶灯下，男男女女成对，伴随着悠扬浪漫的乐曲，开始在宽阔的宴会大厅里翩翩起舞。

        “喜欢的话，以后就这个面好了。”

        他当时在何呢？他那时还一无所知地，在那个岩里刻着石。

        莫尔斯依旧是那副言笑晏晏的斯文模样，

        “好。”

巴特家的女儿。他永远记得夏洛特在某天黑夜里，一边泪一边烧掉她亲手为孩子准备的童衣。

        “我说这些并非于别的什么目的，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和夏洛特小姐的家助手，我不得不提醒您，希望您认清自己的份。”

        “明年春天，巴特庄园会有贵客到来，那一位是北国的勋爵，也是一位著名的航海商人。几个月前，小姐与他在航海途中结识，并相约来年于庄园相会，巴特家将盛情款待。为迎接那位先生的光临，夏洛特小姐已为他提前准备了数月，两人也常有书信往来……您，明白在下的意思么？”

        利尼听过他的话，眼睛里蒙上一层薄雾，神情怔怔。眼前仿佛浮现出她生产时的画面，艾比面色苍白如纸，死死地抓住床，表情痛苦地无力哭喊着。她……从没跟他说过这些。

        “喜欢这个礼物么？这个蓝宝石可是我选了很久的。”

        “夏洛特小姐不希望自己再经受怀孕生产的痛苦，巴特家也承受不起失去掌舵人的风险。所以她命我在您的日常茶饮里加入了避孕药剂，那是她从一位海外商人那里买来的秘方，让男人无法让女人怀孕的药剂。她原本不许我将这些告诉您，但是，我想您有权知这些事情。”

        大厅中央，结对起舞的人群里最瞩目的那对男女，也是今天这场假面舞会的主人。男人材高大，气度不凡，一副饰以金箔的水波纹白色面覆在他的半张脸上。金色的浮光在他的面上跃动，就像是真正的碧波泛起的水光。

        只是那个男人……那个毫不负责的，让夏洛特未婚先孕生下孩子的混账。如果哪天让他找到，他要挥剑将那混球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