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空了的水杯进背包，就看到她手里攥着的纸团，隐隐透红。他下意识以为她子弱，被热得鼻血，抬眼去看，发现她鼻孔和人中都非常干净。

        凌岐拿她当伺候的丫鬟。

        邬滢看似尴尬地笑了笑。

        她竟然一直在看他打球！

        可没出两秒，他越走越快，不想浪费时间，渐渐跑起来，抑制不住心中的怨气：“麻烦！”

        她眼神愈发柔和。

        看着她用纸巾包起的脚趾，他沉声问：“怎么弄的？”

        凌岐臭着一张俊脸，懒懒走向网球馆更衣室。

        凌岐直起，声线低冷：“不然呢？等我送你去医院？”

        邬滢早就想好了说辞：“不小心踢到墙面。”

        “那我去门口等你。”她站起，态度讨好：“帮你拿包。”

        她俯用干净的纸巾重新包住伤口，闷声，“你去洗澡吧，等会儿门口见。”

        发现她表情很淡，对他始终一双笑眼，尽显温柔大度。明明脚上受伤，她却像不疼似的，嗓音细腻：“没事的，回家用指甲刀剪一下就好了。”

        下一秒，他就见自己放在包里的水杯，被邬滢从盖大的衣服下拿出。他还没问，她细声解释：“你把包给我的时候，水杯掉地上了。我刚干净，就帮你拿着了。”

        他仰看受伤的人。

        “衣服给我。”

        凌岐懒得理她。

        一杯水全喝光，凌岐上泛着晶亮，碎发往下打着气，狭长凤眸此刻压着懒倦，汗珠沿着太阳缓缓淌落。他浑团着一热意，加上太阳的炙烤，运动的望骤减。

        凌岐想到自己之前随手一丢，确实怪不着她。夺过水杯，他烦躁得不想说话，仰咕咚咕咚地喝水。他动作野不修边幅，凸起的结不停动，衬得他本就漂亮的脖子线条更加野肆感。

很锋利。

        邬滢柔和的面容一僵，缓缓摇。

        旁边这么空，多不小心能踢到墙？

        凌岐间溢出短促轻嗤：“不然？我一汗换？”

        被凌岐质疑，邬滢陷入长久的沉默，她不想说实话，又编不出能使人信服的假话。正僵持着，凌岐俯，直接拨开她缠绕脚趾的纸巾。

        邬滢没有收回欣赏的目光，弯笑得温柔：“你打球好厉害，全程都没失分。”

        下一秒，凌岐冷笑，抬看她的眼神淬着嘲弄，“你是不是以为我高考白卷就是傻啊。踢到墙面？你找死呢。”

        凌岐热得心中发燥，伸出手，嗓音噶：“水杯给我。”

        脱落的指甲边缘沾着肉，要掉不掉，理起来极其棘手，让人不敢轻易碰。

        白痴才会信。

        邬滢察觉到他关注的目光，抬起右脚往后躲。只可惜，她的动作太明显，一眼就被凌岐捕捉。

        就看到她掀开的小半指甲。

        “别……”

        他走过去，语气不善：“看什么？”

        凌岐打了太久球，热得口渴，中止发球，想去休息喝水。刚转，他就和直直看着他的邬滢对上视线，瞳仁骤缩，心中生出别扭。

        邬滢帮他拿来放在旁边的背包，问：“你一会儿还继续打吗？”

        而邬滢也足够他，有求必应，从包里取出干净的衣服，递给他时，口吻关心：“里面有洗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