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夜晚的街车不算多，一辆改装过的老式黑色本田就在他们不远跟着，裴婴棠漫不经心地拨了一下方向盘，从主街上拐了过去，而五十米开外，那辆黑本田也没有一点犹疑地跟了上来。

        后座的少女笑得愈发欢快起来，静谧的车厢里，方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像您这样的好人，才不会出这种事情呢。”

        她刚才就察觉到少女的颤抖，喝点热饮有助于情绪恢复。在一个相对不引入注意的角落独也是，裴婴棠开过两个街口，听见时候传来一句“谢谢”。

        裴婴棠向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是么？那他们怎么还追着你出来了？”

        裴婴棠挑眉，“你是附近的学生？那群在酒吧里闹事的是什么人？”

        她表现得浑不在意，后座的那个小姑娘却是一副很担心的样子，“他们在跟踪我们？那我们该怎么办？”

        优利卡轻轻舒了口气，点答应，裴婴棠又笑起来，“不怕我跟他们也是一伙的？”

        “你要去哪里？”

        她轻嗤一声，“拙劣的追踪技巧。”

        很好听的口音啊……她如实想，以方才在酒吧瞄见的那一眼看，这个女孩子多半是学艺术的，不知抱的是油画还是设计稿？那附近画廊不少，应当是油画。

        她甚至开始反客为主，“难您不担心我跟他们才是一伙的，偷偷跟到您家里去下手？”

        裴婴棠看着后视镜微笑起来，“那你的眼光可就不太行了。”

        “是……我叫优利卡，我们画廊和卡维茨酒吧的合作，今天我去送装饰画，就遇到了……”她的声音渐渐小起来，带着点后怕的呜咽，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还要感谢您的帮助，不然今天一定会发生非常糟糕的事情的……”

，街角堆放的木箱后偶尔亮起几星火光，裴婴棠扫了一眼几乎贴在自己上的少女，摇了摇，径直走到车边，替她拉开后座，“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优利卡害怕地抬起，“您说什么？”

        裴婴棠踩下一脚加速，“坐好了。”发动机骤然轰鸣，她将纸包的三明治丢到后面去，“也有可能，我是在咖啡里给你下了毒呢？”

        裴婴棠点点窗外的后视镜，“向后看。”

        裴婴棠懒懒地，“那就让他们追吧，不介意的话，今晚去我家住一夜怎么样？”

        优利卡捧着手里的咖啡，今晚第一次有些轻松地笑起来，“那您不应该只给我喝一杯咖啡，而把三明治留着自己吃了。”

        少女轻声说，“您开到最近的酒店就好，我在外面太晚了，现在恐怕已经回不去了。”

        车上放着她刚才在咖啡店买的宵夜，裴婴棠顺手向后递了一份，“咖啡，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