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樾有些拿不准，正想问，发现副驾驶上某人已经睡熟了。

        她和小时候变化不大，也和镜里变化不大。

        【相亲相的怎么样啊？】

        让他改变主意的是昨天在店门口，柴今一脸为难的接了个电话后说明天要去见一个同学。

        江樾手指过口袋重新放回方向盘上，平静地说：“店里的事。”

        混合着彼此的温，柴今的心没来由地雀跃了一下。

        说完蹬开车门就下了车。

        江樾抽回意识，视线落在柴今的脸上。

        不远是翠绿的山脉，他小时候经常和爸爸一起去山上采摘花草植物。年幼的他牵着父亲的手一路走一路问，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

        【你小子不会真的看对眼了不理我吧？】

        柴今的认知里，不否认就是承认。心里忽然有些烦躁，她把外套胡乱丢给他，“干嘛？穿热了拿我当衣架吗？”

        2023年，春。

        因为爸妈就是去采摘的路上发生的意外。

        【没有被发现咱两掉包吧？】

        她是故意问的，那句不会是女朋友吧。

        “如果想染成那种鲜艳的大红色，就要用苏木、茶叶、和石榴混合后再萃取。”

        车子沿国一路开到了没什么房屋的地方，柴今没说去哪。

        那场车祸过后，他一度很抗拒来这里。

        【别怪哥没有提醒你啊，那姑娘就是活脱脱一作，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哈。】

        彼时江樾并不知那姑娘就是柴今。

        他没想到还能再见，以这样珍贵美好的方式。

        这概率小到严谨如江樾也忍不住想赌一次。

        父亲总会耐心地停下脚步给他介绍，“这个是黄桷树，别看这叶子是绿的，经过皂洗后萃取的颜色就成了黄褐色还有灰色。”

        什么味都没有，没有烟草味，没有草木味，只有干干净净的阳光晒过的味。

        她的问题总是这样直白，一如她这个人，在那样浑浊的染缸里浸这么多年还能保持自己的秉。像草原不羁的野。

        仿佛上天不忍，将童年时收回的糖果还给了他。

        永远是可以照亮他的光。

        替人相亲这件事，说起来江樾还有些心虚。

        /

        “你偷偷摸摸跟谁发消息呢？不会是女朋友吧？”

        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手机铃声被他调成了静音，屏幕反复亮起多次江樾才注意到宋淮杨发来的消息，一句叠一句，堆满对话框。

找不到和柴今有关的任何消息。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一丝痕迹。

        柴今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滴溜着大眼睛一脸八卦地问。

        宋淮杨一开始就找过他，说家里实在得紧，他又太知那姑娘的子，完全就不是他的菜。

        柴今没再问，怀里还抱着江樾的西装外套。

        永远明媚漂亮。

        他听得似懂非懂，只明白这些植物在爸爸眼里都是好东西。既能染色又能治病还能变成漂亮的衣服。

        小学同学就那么几个还在南城，还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唯一和柴今一样从市区搬过来的，江樾只认识宋淮杨。

        他靠边停了车，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给她。

        同样是同学，同样要相亲，同样在南城。

        可江樾过了，没有直接回答。

        江樾沉默着读完了宋淮杨发来的信息，没有回复，屈起手指摁灭了屏幕。

        她脾气来得莫名其妙，江樾接过外套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