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婆婆点点，端详她一番，问：“你是不是有个同伴，年纪不大，瘦瘦小小的？”

        蓝妩脸色一变，忍不住问：“你哪儿来的钱？”

        沉默了一会儿，蓝妩了自己的脸，无声地叹了口气。

        蓝妩大惊：“卖掉了？卖哪儿了？”

        蓝妩心中复杂，却还是朝她笑了一下：“阿季。”

        她才是傻子，竟然会觉得季泠月会一直在原地等着她。

        被接连不耐烦地挥手赶走好多次后，终于有一个人认真听了一下她的问话，接着眉梢一抬，越过季泠月看向蓝妩，奇怪地问：“不就在你后吗？”

        离开品玉轩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抬望去，浩瀚长空中，一半已经繁星点点，一半却仍烧着如火晚霞。

        屋里只有个留着八字胡子的中年男人，抬眸瞥了她们一眼，便不以为意地继续拭手中的小玩意儿，蓝妩眼尖，发现那正是季泠月的玉坠。

        蓝妩听她说完，张了张嘴，正要说算了，却见季泠月拉着她上前，掏出几个铜板放到了桌子上：“老板，要两碗馄饨。”

。

        蓝妩怔了下，循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眼，只能瞧见拥挤错动的人影。她了声谢，快步走了过去。

        季泠月乖乖：“二十两。”

        她快步上前，：“就是这个！”

        “没有，让开！”

        季泠月眼梢微红，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急声问：“你去哪里了？”

        蓝妩一愣，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怎么能算了？”蓝妩抿了抿，咬牙把自己一直在腕子上的绯色玉镯脱了下来，啪地放到了桌子上：“这个给你换！”

        蓝妩回，疑惑地嗯了一声：“叫我吗？”

        馄饨摊的老板正端着碗放到桌子上，看见她们回来，不禁放松一笑：“我还以为两位走了呢。”

        “没事。”蓝妩闷闷不乐，一边用筷子在香气扑鼻的紫菜汤里搅拌，一边嘟囔：“那东西对你来说想必很重要，不必为了我卖掉。”

        男人看了眼碎银，哼笑一声，懒洋洋：“小姑娘，生意可没有卖出来又原价买回去的理，你要想买回去，可以，但要五十两。”

        找季泠月本没费多大功夫，她就站在街中间，一边东张西望地往前走，一边紧张地询问过路人，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担忧：“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比我高一些的，看起来十六七岁，很漂亮的蓝衣服姑娘？”

        “好嘞，二位稍等。”

        她越说越心虚，毕竟她一跑就是两个时辰，天都要黑了，这座城小的可怜，即使迷路了也不会浪费这么长时间。

        蓝妩气：“你不说，一会儿我也不吃了！”

        又转问季泠月：“你多少钱卖的？”

        季泠月一愣，猛地转过。

        蓝妩点了点，率先坐到桌旁，季泠月落后她两三步，坐到她对面，犹豫了一下后，轻松：“谢谢你。”

        “对不起，请问你有没有……”

        边人来人往，蓝妩转张望了一番，正要离开，却有一个路人叫住了她：“姑娘。”

        “那就对了，她在找你呢。”老婆婆慈祥地笑了笑，朝东边指了一下：“我刚过来时，她还问过我见过你没有，看起来着急的。”

        “你……你们人……”蓝妩被他这态度气得火冒三丈，险些嘴快暴自己。季泠月拉了拉她，小声说：“算了，我们走吧，我不要了。”

        “……是。”蓝妩有些惊讶，问：“你怎么知的？”

        从刚才她就发现了，季泠月挂在脖子上的吊坠不见了踪影，虽然蓝妩看不出那东西的价值，但今早上这人穿好衣服后，还在小心翼翼地拭它，想必是比较珍贵的。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季泠月握紧她的手腕，低嗯了一声，哑声：“以后不要一个人乱跑了。”

        才二十两！蓝妩忍不住瞪她一眼，在自己兜里掏了半天，又季泠月把剩下银子要了过来，一起堆到了桌子上：“钱还给你，玉坠还给我们。”

        季泠月不说话。

        ――

        蓝妩点点，抓住她的手腕，这回倒变成季泠月被她扯着走了。她快步走到那间名为品玉轩的商铺门前，刚钻进去就说：“老板，我们要把之前卖掉的东西赎回来。”

        季泠月牵着她回到了那个馄饨摊，但之前她坐的位置已经坐着其他人，桌上那碗没动的馄饨也不见了，许是她离开后，摊贩主人以为没人吃，便端走了。

        这招果然用，季泠月望了她一会儿，才慢吞吞：“卖到那边的玉石铺了。”

        蓝妩吃了一惊：“五十两？你怎么能这样？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蓝妩犹豫着低下，说：“我跑的太远了，刚才迷路了，回去后又没看到你……”

        果然，季泠月看着她，面色如常：“我卖掉了。”

        “不接受就拉倒。”老板握住手中玉坠，转往后面的房间走：“没其他事就出去，别耽误我生意。”

        季泠月眨了眨眼，下意识看向她，黑色眼眸亮晶晶的。但很快，她又垂下眼睫，低声：“我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