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是我的错觉，”虞山叶嘀咕了一声，半晌，压低声音，小心：“我就说一下，只是个不成熟的猜想，你们就随便听听，也可能是我记错了，毕竟这么多年了……”

        虞山叶不理她，杵了杵季泠月：“你觉得呢？”

        她觉得这人生得有些眼熟，端详了一会儿，警惕反问：“你又是谁，为什么也在这怪物的肚子里？”

“明白什么？”熟悉的声音自后响起，季泠月走上前，在她边坐下，又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到了自己这边。

        女人嗯了声，慢吞吞：“古兽吞天，形如高山，口若巨盆，腹中一方世界。我与它已经在一起生活许久了，它情温顺，并不会有意害人，你们被吞进来，只怕是被它捕食误伤了。”

        过了会儿，她忍不住问：“你们觉不觉得，她长得有点眼熟？”

        虞山叶啧了一声，不耐：“说得这么多，有出去的法子吗？”

        “当然，”女人点点，：“跟我来。”

        虞山叶默了下，了嘴，又往她们边靠近些，声若蚊蝇：“这个人，是不是长得……和当年我们在蓬莱岛地里，遇到的那个……那个人藤妖一样？”

        扑通几声掉进瀑布下的清潭后，蓝妩迅速钻出水面，爬到岸上变回人形，她转过，先将季泠月从水中拉了出来，又去拉阿鲤和虞山叶。

        “怪物？”女人蹙起眉，半晌，：“你说吞天吗？”

        蓝妩一怔，下意识抬起，注意到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年轻女子正抱着竹筐，疑惑地望着她们。

        在完全的黑暗中，连对时间的感知也混乱起来，蓝妩和阿鲤游得快，各带一个下了水，那速度，只怕踩着飞剑御空而行也赶不上。

        蓝妩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想要往后缩，季泠月却捧住她的脸，低声：“别动。”

        看着越发炫目的光晕，蓝妩放慢速度，腾出一只手拨了拨水，半晌，忽然福至心灵，惊讶：“是瀑布！”

        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响起：“你们是谁？”

        季泠月觑她一眼，打断：“有话直说，别支支吾吾的。”

        话音刚落，她们便被一脑冲了出去。黑暗散去，眼前豁然开朗，晴朗天空中挂着一个苍白的“太阳”，举目望去，只能瞧见无边无际的绿色平原。

        这么顺利，倒让她们都愣了一下。几人面面相觑，见女人走远，季泠月拉着蓝妩，率先跟了上去，虞山叶犹豫了下，不情不愿跟在最后。

        蓝妩眨了一下眼，应：“你也觉得眼熟吗？我也觉得。”

        季泠月仿佛看不见她与阿鲤两个，只对着蓝妩，温声：“虽然不知是什么东西吞了我们，但不论如何，它不可能无穷大，往前游，肯定能游到终点，再歇一会儿，我们就继续上路吧。”

        季泠月沉默了一会儿，迟疑：“好像是有些。”

        虞山叶冷嗤一声，环起双臂，眼不见心不烦。

        蓝妩点点：“好。”

        “吞什么？吞天？”虞山叶从水里爬出来，一边烘干自己的衣裳，一边挑起眉，意外：“你认识这东西？”

        温热的指腹在红伤痕上拂过，痛感很快消散不见，蓝妩怔了下，不再试图离开，乖顺地把下巴搭在她掌心。

        哗啦啦破水前行许久后，遥远的前方果真又出现一白色光芒，越靠近，越觉得下速加快，即便不再摆动尾巴前行，也被汹涌的水推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