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漂洋过海一个人跑加州读书的时候还没满十八。”

        柏杨的步子大，许嘉桐不得不小跑才跟得上他。一路上她都不敢说话，跟着他一直不停地往前走。

        “你怎么认识那个小卷的？”

        她等了一会，还不见他人，打算出去找他的时候，他正拿着瓶咖啡进门。

        许嘉桐把撇了一边：“这事是我们的不对，我给你歉。”

        柏杨有些无奈：“你不是想私了吗，那我们就采用我们的方式私了。”

        “照顾？”他冷笑，“照顾到两个酒蒙子半夜三更撞人车吗？”

        柏杨嗯了声，下一秒抓起许嘉桐的手腕就往外拖。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为了我而已，许嘉桐心想，只是没想到好心办坏事了。非但没拉进两人的距离，反倒还让他更讨厌她了。

        他扔下这句话，拽着许嘉桐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他继续说：“我那时候也没有所谓的姐姐来帮我屁，什么事都自己扛。怎么，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气吗？”

        但许嘉桐知这事还没完，这一夜注定鸡飞狗。

        “……”

        “我……”许嘉桐认错，“我会尽我所能补偿的，赔钱歉，他想要怎样我都会尽全力补偿。库斯他年纪小不懂事，事可能有些冒失，还请你们见谅。”

        许嘉桐迟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库斯。

        柏杨讥笑，一把将空咖啡灌投进垃圾箱里。

        “年纪小，”柏杨仰灌完咖啡，“他多大？”

        库斯理完伤口以后，许嘉桐就起去找柏杨了。但病房里只剩下他的朋友躺在床上痛苦呻着，他没了踪影。

        “他没喝酒！”许嘉桐强调。

        “没喝酒还往人车门撞，他是疯子吗？我都不知你品味这么独特，喜欢和这种人打交。”

        “你来找我就是想私了的吗？”

        “柏杨，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许嘉桐看着他青灰的眼圈，疲惫的神色，那句“不要这么咄咄人”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许嘉桐点点：“医药费还有补偿费以及车险理赔我们都可以承担的，希望你们可以接受我们的歉。”

        “柏杨，我刚给我老婆打了电话报了平安，你也别忘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啊。”

        “不要怎么？”他问。

        “师兄，我帮你请了护工上就来，我有事出去理一下。”

那个突然开门下车被库斯撞飞的无辜者。好在两个轮子的再怎么样杀伤力都不会大到哪去，拍了片，右手轻微骨折打了石膏也算理好了。库斯胜在年轻扛造，被柏杨揍了一顿，也只是受了肉伤没伤到骨，涂了红药水就完事。

        “哈～”他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你觉得我差钱吗？”

        “偶然认识的，他是我的朋友，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照顾。”

        他的朋友躺在床上说着。

        “九月份满十九岁。”

        许嘉桐没动。

        许嘉桐再抬时，他已经往前走了。走了几步停下来回看她：“愣着干嘛，跟上来啊。”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才松手回过看她。

        柏杨步步紧：“我师兄还躺在医院里，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他理，耽误的这些你赔的起吗？”

        等了半晌，柏杨没答话。

        许嘉桐默然不语。

        许嘉桐有些害怕，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从没见过他生气，除了分手那次。她从一开始就知他是一个温和的人，但是再温和的人也会有生气的时候。

        譬如，现在。

        不，准确来说是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