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指指向自己，“你是要送给我这个吗？”

        时澈摊开的手掌就放在口，萧星淳正好平视。

        “叶......纯。”

        时澈很少叫她的名字，反正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互相说话只能是对方，又不能是说给鬼听。

        她见他手心里躺着一条项链，又久久不动地定着，慢慢张大了眼。

        被剥掉权利外壳的她是躺在地牢里揪野草果腹的阶下囚，一样无法预知自己下一刻的命运，是被当成砧板上的肉切掉，还是被人当蚂蚁踩死。

        他低下，手插进子口袋，动作忽然停住，生出诧异目光。

        不是她不懂感激，只是明白那些人敬得是萧家大小姐，不是萧星淳。

        她一阵茫然，那晚心脏坍开的口子又落下许多残砖断瓦。

        生在萧家，她自然不会因为一条项链上心。从小到大，她过惯了众星捧月的生活，喜欢什么爸妈都会送给她。周围的人自然也是一样，她的每个生日或者纪念日，礼物都会在客厅里堆成山，大多数落了灰都想不起打开。

        她再低时，时澈也注意到了她手腕上多出的红绳。鲜红艳丽，显得肌肤越发雪白。

        他深一口气屏住，这口浑浊的气憋在口，心沉了下去，也开始发慌。

        “是在路上......你拿着吧。”

        时澈不想说得太多，他坐到一边，瞥见女人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掌心。

        女人水亮的大眼光影扑朔，充满惊异和疑惑。

        久而久之，她对一切示好都麻木。

        得到肯定的答复，萧星淳的目光直愣愣地转到项链上。

        时澈眸子一震，好像突然醒了。

        她惊讶过后是沉默。

        他抿抿，想起那男孩临走的眼神，翻过她的手，放进她手心。

        收到的敬意太多，随意放置的更多。哪怕肆意丢弃，回报来的也只会是猜测她心思的惶恐和夸张自责，还有下一次更加心的讨好。

        萧星淳并没反应，随口一说的名字，无法激起她的条件反。

        她自觉自己没有那么幸运，可偏偏，老天爷就降临在她上一份好运。

在萧星淳眼里，时澈的眼神千变万化。她昨天搓好的红绳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系在腕子上，用心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哪怕外表其貌不扬，也忍不住时不时低下看看。

        回想自己揽住男孩的那几秒，角多了一丝弧度。

        “嗯。”

        时澈抬起眼。

        所以他叫得很拗口，每次都要顿一下，就像个说话不自在的结巴。

        兄妹两个落街都没卖掉它，这样重要的东西，放在自己上并不合适。

        原本空无一物的口袋里多了个凉凉的东西，摸出来一看，是一条被摸得光亮亮的项链，吊坠上坠着一颗巧的钻石，凑近了还有一汗水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