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芹从楼下就开始喊她哥，名字跟哥哥都一块喊，没有人应她，她连钥匙孔里的力气都没了，浑哆哆嗦嗦，跟受寒了一样，等门一开就看见白登瀛横卧在客厅，脑袋上摔了个破，血都干了，一块一块的血斑黏着发丝。

        女孩知白登瀛上就要死了，眉揪紧，同情这个故事里命运这般悲惨的男孩。

        结果第二天，白秀芹知他爹妈去找了白登瀛，说什么都要回家看哥哥，孙丞东胆子小，撂下白秀芹就原路返回了。

        蒋洵说到这里嗓子哽咽了一下，她端起酒杯给自己顺了顺咙，趁手又点起了一香烟。

        蒋洵：“孙丞东知自己爹妈什么脾，总是当时脾气急，容易说狠话，但过后也后悔自己发那么大火干嘛，就跟那晚骂完小姑娘之后，他妈也懊恼自己仗势欺人，鱼肉乡里，也喊孙丞东去给人偷摸赔礼。

        她费了老大劲才把白登瀛翻过来，只看见他手里死死攥着那貂绒帽子，看了看他脸色是不寻常地发紫，上倒不见青斑，就额那一块地方有伤。

        这话说谁都不信呐，白登瀛真会傻到开窗给自己冻死吗？他舍得就这么抛下妹妹死？当初不是都约定好了跟妹妹一块往南方，怎么就自己先走呢？”

        她一看到这场面站不直，跌落到地上，一点一点爬到她哥旁边，用手推了推，推不动，人都了，跟冻僵了一样。

        可白秀芹心里从来没想过要把哥哥撇下，她知用这点青春换钱，能挣多些，也不想着再跟白登瀛解释，她觉得白登瀛这样的人太是非分明，有些东西他不会明白。

        给陪酒女搞大肚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孙丞东像是动真感情了，要去给爹妈说这事，想给白秀芹一个名分，毕竟肚子里的孩子，他笃定是自己的。

        所以孙丞东就开了个车，跑远的村里跟白秀芹躲着了，他自己打算呢，过几天找爹妈卖个可怜，爹妈心一也能把这孩子留下来。

        大概也就过去三两个星期吧，白秀芹发觉自己不来月事了，还时不时恶心干呕，她跟孙丞东还都是孩子呢，一看不来月事就慌乱了，立偷摸去找了个医生看，结果怀上孩子了，估摸得有一个多月。

        VB：一只霉羊羊

        谁都没料到这医生认识孙丞东爹妈，就把白秀芹怀孕的事儿给他爹妈讲了，当晚孙丞东爹妈就找着了他儿子在外住的房子，可没找着住屋里的俩人，就不停蹄去找了白登瀛。”

        但白秀芹心里没底，一个月前，不正是跟哥哥睡觉那会吗？她拿不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她说那晚倒是奇怪，听见这屋的开窗声特响，砰砰地，这天气还冻得人直鼻涕，谁会大半夜开窗啊，两人瞅了瞅屋里的窗，还真是开着的，想到白登瀛这家伙是个病秧子，一下不敢说话了。

怎么都没想到，他妹妹会变心，宁可冒着名声败坏的风险，都不愿意跟自己吃苦，就跟孙丞东这孙子瞎混，他看白秀芹默许了，自己一气，直接丢下扎糖葫芦的草木棍，也不回地就走了。

        这兄妹算是彻底断了联系，在这么个小城里，愣是一下都不见面，风声里传出来白秀芹跟孙丞东的各种女与少爷的言蜚语，听得白登瀛病情加剧，而且他还喜欢搁窗台坐着受冻，严重的时候就咯血了，医院也不愿去，就吃点剩下的药强撑。

        白秀芹抱着白登瀛尸正大哭的时候，对面有个阿姨真听不下去姑娘凄惨的哭声，开了门跟白秀芹说昨晚她听到的动静，孙丞东他娘来的时候是气势汹汹，但也没怎么打斗，她就听见拍桌子理论的声音，一个女人也不会跟白登瀛这样的大高个动手乱来，斗嘴了几句之后，声也小了，孙丞东他娘看样子应该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