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落魄的样子也不像跟天使有什么关系。何况天使一族习惯封闭聚族而居，天赋血脉又珍贵至极，究极护短，不可能有落在外乞讨的族人。

        银荔甩着被服装店导购员拾掇过的高尾，双手背在后，一蹦一地，在四肢圆的机人的指引下走过来。

        “什么礼物好呢？”

        银荔脖不疼脚不酸地出来了，无与比的正常。

        摸摸下巴，写着写着感觉荔荔这辈子好像到不了我想要的妖艳贱货的标准啊。

        温文尔看她一眼，自己点了一式两份，关掉点餐界面。

        银荔很鲁地一拍脯，“包在我上。”

        ――一朵花重迭、又大又红，心还沾着水分的玫瑰，盛开在最艳丽的时刻。

        他想说什么，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叫什么名字？”

        银荔没敢说，其实捡垃圾被抓也会扣400分。她的生存习惯一直是踩着扣分边缘，等待下个月行为分自动恢复满格再从悄悄作死转回光明作死。

        帝国每年花3%的财政预算到绿化里也不是白花的，绿草如茵百花齐放，养眼得很。她左右看了下电子眼，路过那朵最高最大的玫瑰时稳准狠折下半支藏在手心背在后，若无其事往前走。

        “好漂亮啊。”银荔被餐厅的布景引了。她仰四看，这里只有他们俩，瑰丽的云朵漂浮在空的四周，地面是海洋的倒影，颜色风雨变化，犹如梦境。挪开餐桌上的视线，玫瑰在光溢彩的光线中变得微不足。

        [我捡垃圾]：银荔，我叫银荔

这空那空没安全感。

        温文尔在偌大的天空餐厅等到花都谢了，频频看光脑时间一毫秒一毫秒地逝。

        “不好看吗？”她小声地问，双手不安地搓着膝盖的布料，那很陌生的，柔的质地让她更为不安，“那你还给我吧，我还能卖出去。”

        没成熟，没开化，没。

        导购保守地从后边拽出一套水蓝色运动服，长袖长，侧边亮片镶嵌，青春且休闲。

        她又出来了，丝卡脖子，吐像勒死鬼。

        某些三无人员：

        银荔咬着端上来的翡翠绿树蜜糖昔，摇摇，尾轻轻甩，“没关系。我爸爸给我起的名字，他是人族。”

        内心肉痛了一下，破坏绿化被抓拍认证了要扣200行为分和3800联币罚款的，这肯定是很贵重的礼物了。

        店员微笑：“您可以送他一些礼物。”

        “你和天空之城的天使族有关系？”

        “代表心意的、有价值的就好。”

        温文尔心情复杂地接下，“谢谢――？你从绿化带摘的？！”

        温文尔推推金丝边眼镜，意识到她上必须纠正的离奇逾矩，冷静开展说教：“普通居民的行为分是2500，黑的行为分是1000，你摘上五次就会被驱逐出中心城区。不仅是摘花，你刚刚掀起裙子跑过来，一旦被认定影响城市市容，还会被扣500分。以你这样的举动，在中心城区活不过三天。”

        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的花。

        银荔屁黏在凳子上装死，“不好看吗？”

        温文尔愣了一下，想起这是什么地方，“你姓银？”

        “你别生气啦。”

        温文尔看她一眼，浅浅叹息一声，顺手把花插进桌面装饰的短颈花瓶里，裁剪短装的百合花顿时被高高的红玫瑰强压一。

        他选择了一个综合来说好拿的人，自然也要承担某些方面不好拿的风险。

        温文尔只是出于警惕的心理多问了一句，闻言也没放心上，“未来两个月里，你习惯一下，跟我一起吃饭。”

        导购：“……”

        “嗯嗯。”

        银荔回过神，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只是很快敲在光脑上发送：

        店员看着她胳膊大拧成麻花的样子，沉默地拨出另一件，白色丝长裙，圆领披肩。

        “培养感情”像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一错再错。

        她闭着眼睛刷卡，听见巨额从光脑余额卡飞走的声音后，又礼貌问店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生气的人不生气吗？”

        这家天空之城餐厅仿制天使族的居住地天空之城而来，因为景色仿真，场面优雅华丽，是以连锁遍布全联。而银姓，正是天使族的象征。

        银荔思忖到走出店门外，凝目思考的眼神一滞，看到眼子底下的绿化带，鲜花万簇。

        温文尔坐得很端庄，端庄得像个机人。他只是投来了不辨喜怒的一瞥，随后凝固在银荔伸手的瞬间――

        两个小学鸡试图谈恋爱。

        “点餐吧。”

        接过来就发现了，断口不齐，明显是掐断的。

        难怪也没有包装纸！